“媽,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女兒還會讓別人來害你?你不說清楚……我也……也沒法做人了……”韻冰抽抽搭搭地哭泣起來,最後幹脆把車停在了路邊。

“你去開車。”祁紅衝韻真說道。然後扭頭對韻冰繼續說道:“現在我也懶得說,等到了省委招待所,把事實弄清楚之後,我看你還有什麼話說。”

韻真跟韻冰調換了座位,由於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再加上母親好像很氣憤的樣子,兩個人都不敢再出聲,在韻冰的嚶嚶哭泣中,到達了臨海縣委招待所。

縣委書記鄭建江帶著縣政府和縣委主要領導早就等在那裏了,稍稍寒暄之後,祁紅也不管兩個女兒了,隻是吩咐給他們安排房間住下來,自己在鄭建江等人的簇擁下走掉了。

陪同韻真和韻冰的人剛走,韻真馬上就鎖上房門,對淚痕未幹的妹妹說道:“冰冰,媽今天怎麼不對勁,好像對我們兩個人都有一股說不出的怨氣,尤其是對你……

我可先聲明啊,先前母親把我叫進臥室隻是談工作上的事情,並沒有牽扯到柳中原,你別用那種眼光看著我,我也不想讓她知道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隻是,不知道她怎麼會突然就發作了,你說是為什麼?”

韻冰倒在床上,抹抹眼淚生氣地說道:“誰知道她發哪門子神經,好像今天才知道我跟他來往似的……她昨天晚上還讓我約中原去山上談談呢,怎麼突然就翻臉不認人了,還好中原沒去,不然自討沒趣……”

韻真張著嘴呆呆地愣了一會兒,走過去把韻冰從床上拉起來,臉上一副不可思議的神情,問道:“你說什麼?媽讓你約柳中原去山上談談?她要跟他談什麼?”

韻冰撅著嘴,猶豫了半天,才偷偷瞥了韻真一眼,低聲道:“現在說出來也沒事了,媽不讓我告訴你……她說中原現在也算是是臨海市的一個人物了,她願意考慮你跟他的婚姻問題,隻不過想跟先他談談……”

韻真站在那裏愣了半天,忽然拉著韻冰的手急切地問道:“那……柳中原沒有去?”

韻冰沒好氣地說道:“今天早晨你們鬧成這樣,去有什麼用,反正,你跟媽躲在臥室說事的時候,我給他打電話了,叫他不要去……

哼,你們兩個的事情我也不管了,省的沒一個人說人家好,還把人家罵來罵去的,一個要斷絕姐妹關係,一個要跟人家斷絕母女關係,人家裏外不是人呢,說來說去人家還不是為了這個家……”

他們到齊了。

韻真就像沒有聽見韻冰的嘮叨,忽然想起在路上母親在電話裏不知跟誰說的一句話。隱約覺得這句話應該跟秦笑愚和柳中原有關。

腦子裏不禁浮現出剛才在樓下見到縣委書記鄭建江的情形,隻覺得每個人都是一副嚴峻的神情,就連平時見到自己很親熱的副縣長薑晶晶也隻是跟她簡單地寒暄了一下。

按道理來說,自己馬上就要來臨海縣出任縣長,即便有什麼重大的情況發生也沒有必要隱瞞啊,另外,母親明明是來臨海縣上墳,可沒有一個人提起這件事,還安排自己和韻冰住下來,顯然,母親今天是不可能去上墳了。

可,她到底是因為突發原因跟秦笑愚、柳中原爽約,還是根本就沒打算見他們,既然不見他們,那麼又為什麼要約他們上山呢?答案應該隻有一個。

韻真渾身一震微顫,即便她不太相信,可還是得出了母親在臨海縣安排當地警察圍捕秦笑愚的答案,至於為什麼把柳中原扯進來,不用說是因為他要為李明熙的死承擔責任。

多麼完美的安排啊,利用臨海縣這個相對閉塞的地方,利用自己絕對信得過的下屬,安排一場殲滅戰,既不讓不受信任的丁朝輝介入,又能一舉把自己最不願意看到的人一網打盡,不但一網打盡,如果猜得不錯的話,這兩個人應該不會被活捉,而是死於一場混戰。

“把你的手機給我。”韻真一隻手伸到韻冰麵前厲聲說道。

“幹嘛?”韻冰疑惑地問道。

“快給我。”韻真幾乎是聲色俱厲了。

韻冰呆了一呆,掏出手機仍在床上,一歪身子倒在床頭,嗚咽道:“都是神經病,都是神經病……每個人都把人家當出氣筒……今晚我就去柳家窪,再也不回家了,省的你們看著心煩……”

韻真哪裏還有時間聽妹妹抱怨,走到一邊就開始撥號碼,昨天晚上秦笑愚給過她一個新的聯係號碼,遺憾的是她把它記在自己手機上了,好在自己的手機在秦笑愚那裏,她現在撥打的正是自己的號碼。

快接電話,快接電話。

韻真也許是心太急,竟然沒有注意到手機裏根本就一點聲音都沒有,好一陣才傳來那個熟悉的女人的聲音:您撥打的號碼不在服務區。

“山上有手機信號嗎?”韻真轉身問韻冰。

韻冰一把拉過毛毯蒙在頭上,煩惱地嚷道:“不知道,不知道。”

韻真走過去一把拉開韻冰身上的毛毯,嚴肅地說道:“我告訴你,我懷疑媽把秦笑愚和柳中原約到山上根本就不是想跟他們談什麼……”

韻冰見韻真神情肅穆,忍不住問道:“那她想幹什麼?不會是真的發神經了吧……”再被母親一頓訓斥之後,她說話就有點不太恭敬。

“可能是把他們騙到山上,然後安排臨海縣公安局的人抓他們……不,不是抓他們,而是不留活口……”韻真一字一句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