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中暴風雨肆無忌憚地摧殘著這座城市,冰冷的雨水打得窗戶上的玻璃咚咚直響,可這絲毫都沒有影響柳中原熊熊的浴火。

自從柳家窪的男人們回來之後,柳中原就再沒有機會親近那些饑不擇食的女人了,當男人們回到身邊之後,那幾個曾經和他上過炕的女人正經的連眼角都不會瞟別的男人一眼,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這裏的女人以貞潔著稱呢。

為了公司的大業,柳中原極力抑製了自己的本性,他可不想因為女人而毀掉了自己的宏偉計劃,更何況,自從公司改組之後,他可不再是一個小公司的老板了,而是一個擁有幾十億資產的大老板,一言一行都受到外界的格外矚目,如果再勾搭村子裏那些漁民的老婆,不僅心理上會對那些樸實的男人心存內疚,更擔心自己荒唐的行為會引起一些閑言碎語而傳到韻真的耳朵裏去。

柳中原現在不怕明玉,可對韻真越來越忌憚,要不是因為這個原因,曾經有好幾次他甚至都想打韻冰的注意,可一想到自己現在的一切都來自韻真的賜予,如果自己搞了她的妹妹,說不定一怒之下讓他再變成一個窮光蛋呢。

所以對於無女不歡的柳中原來說,無異於在柳家窪過了半個多月苦行曾的日子,好在這段日子事務繁忙,多少轉移了一下他的淫 心,否則就差沒有自己擼管瀉火了。

回到臨海市,在進門之前,他匆匆忙忙給韻真打了一個電話,等到明玉打開門站在他麵前的時候,不等門關上,他已經抱著女人親得她差點窒息,還沒有走到樓上,明玉已經被他撕扯的一絲不掛。

當然,明玉也不是省油的燈,半個多月沒有嚐到滋味,下麵那張嘴都快淡出鳥來了,身子被男人沒碰幾下,下麵就雲霧繚繞,淅淅瀝瀝地陰雨連綿,就跟外麵的天氣差不多。

柳中原摟著女人親了一陣,一隻手輕輕撫摸著她已經明顯隆起的腹部,忽然問道:“你最近見過韻真沒有。”

“從柳家窪回來之後就沒見過……我聽說他們銀行出事了,她現在在和平南路支行代理行長,忙的一塌糊塗,哪裏有時間和我閑扯……”明玉說道。

“和平南路支行當行長?那不是降職了嗎?”柳中原驚訝地抬起頭盯著女人說道。

“那也不一定,她在分行是副行長,不過是起到一個上傳下達的作用,權力就談不上……可現在不一樣了,似乎說,寧為雞頭不做鳳尾……”明玉說出了自己對這件事的見解。

柳中原疑惑地倒在炕上,似自言自語地說道:“我總覺得她好像是在給自己找退路……明玉,你說,她從哪裏招來這麼多的股東入股我的公司?畢竟咱們可是一個小公司,連項目還沒有拿到手呢,那些股東怎麼會把幾十億資金投到我的公司呢?”

明玉扭著屁股把男人擠出體外,轉過身來盯著男人說道:“你隻管幹好你的本職工作,別的少管,韻真是個有背景的人,自然有這方麵的資源……我現在才慢慢看出來,前期她不過是先出點錢觀察一下你的能力,其實心裏早就有打算,好在你不負眾望,得到了她的信任,所以,她現在才敢把大筆資金注入你的公司,要不然,你這麼吊的公司憑什麼和人家爭項目?”

柳中原坐起身來點上一支煙,剛抽了兩口子就被明玉一把奪過來在煙灰缸裏掐滅,嗔道:“你想毒害自己的兒子?一點都不自覺……”

柳中原撿起那支煙,跳下炕,光著屁股站在衛生間門口,厚著臉皮笑道:“犯癮了,我離他遠點不行嗎?”

明玉瞪了她一眼,哼哼道:“惡心死了……也不嫌丟人……”

柳中原見女人的眼神中充滿了對自己神器的崇拜,心中得意,笑道:“嘴裏上麵的嘴說惡心,下麵的小嘴直流口水呢,這就叫言行不一啊。”

“滾。”明玉一下用枕巾蓋住了自己臊紅的臉。

“不過,我心裏還是不踏實,這錢越多我越不踏實……你說,他為什麼突然對我這麼好,按道理來說她應該恨我才對啊,我總覺得這一切來得有點不可思議……你不知道,現在公司裏有好所人都是她一手安排的,雖然我是董事長,可也不是我一個人說了算,並且,韻冰掌管著公司的財政大權,你說……”柳中原抽著煙,心神不寧地說道。

明玉一下掀開臉上的枕巾,打斷了柳中原的話。“你就別疑神疑鬼了,什麼叫股份公司,雖然你是董事長,但是重大決策必須通過董事會……

你怕什麼?公司有章程,有協議,有分紅的辦法,難道還怕到時候拿不到錢?公司越大就越正規……不過,我也不是特別明白韻真的意圖,她確實對你太熱情了一點……”

“說不定她對我還念念不忘呢。”柳中原一副心神向往的神情低聲說道。

明玉呲地一笑,不屑道:“你就站那裏做夢吧……哼,我告訴你一個秘密,韻真好像和劉源搞上了……那天我們從柳家窪回來,她在臨海縣和劉源一起談了很久……”

柳中原一愣,隨即酸溜溜地說道:“你這不是瞎猜嗎?也許他們是在談公事呢。”

“你不知道女人的第六感覺,那天晚上她一回來,我就覺得他們肯定談了什麼敏感的話題,從來沒有見她這麼興奮過……”明玉想起那天晚上韻真和自己在賓館做的事情,臉上忍不住一陣熱,心裏有一種告訴自己男人的衝動,可一想起韻真的警告,最終忍住了。

柳中原聽了明玉的話,雖然半信半疑,可心裏麵卻不是滋味,狠狠地吸了幾口煙,怏怏道:“那個王八蛋可真有豔福,看來你們姐妹前世就和他糾纏不清……不過這也好,起碼那個王八蛋今後不會再來糾纏你了……”

明玉搖搖頭說道:“不過,以我對韻真的了解,我覺得她接近劉源並不一定是看上他了,而是另有目的……不然她也沒必要搞得神神秘秘。”

柳中原呸了一聲說道:“我還當她什麼三貞九烈呢,早知道……”

“早知道什麼?”明玉斜睨這男人問道。

柳中原一下就跳回到炕上,一把抱住明玉的身子,惡狠狠地說道:“早知道她這麼……還不如就像當初對付你一樣,給她來個先奸後愛……”

柳中原被明玉撓得心中酥麻渾身癢癢,正準備抱著女人痛快,忽然感到明玉身子微微一僵,一是小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嗚咽了兩聲,回頭道:“等等……樓下有人按門鈴……”

柳中原氣喘籲籲地停下動作,豎起耳朵一聽,果然在風雨中聽見樓下傳來一陣隱隱約約的門鈴聲。

“媽的,這麼晚了回事誰呢?”柳中原說道,好像沒有去開門的意思。

明玉一甩屁股就擺脫了男人,哼了一聲說道:“什麼這麼晚了?你一進門就開始弄人家,那時還是大白天,現在可是才八點多……去看看,也許是公司的事情呢。”

柳中原嘴裏罵罵咧咧地穿上衣服,不過,一想到很有可能是韻真來找自己,馬上就一陣風從樓上下來,他沒有馬上開門,而是從貓眼裏往外麵看看,不由大失所望,雖然天已經黑了,可他還是辨認出那個黑乎乎的身影是個男人。

媽的,不會是收電費的吧。

柳中原猶猶豫豫地打開了門。

“柳中原?”一個麵容清瘦,年齡在五十開外的男人盯著柳中原問道。

柳中原點點頭,最近他見過的人太多,一時不能確定自己是不是認識眼前的男人。

“找我有事嗎?”

那個男人點點頭,沒有出聲,而是回頭走回院子裏,那裏停著一輛黑色的轎車。柳中原看見那個男人打開轎車的後門,從裏麵攙扶出一個老態龍鍾的女人,慢悠悠地朝著門口走過來,後麵還跟著兩個撐著雨傘的年輕人。

柳中原驚訝地盯著那個老太太,他幾乎在一瞬間就認出了她,雖然他們隻在柳家窪匆匆見過一麵,可老太太臨別時的那一眼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這是我的母親,她想和你談談……”那個男人走到柳中原麵前低沉地說道。

柳中原一聲沒吭,稍稍後退了一步讓兩個人進來,不過,他注意到那兩個撐著雨傘的年輕人並沒有進門的打算,而是一左一右站在了門口,就像是兩個哨兵一樣。

柳中原心裏麵有一種異樣的感覺,褲襠裏的玩意就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迅速蔫掉了,他忍不住回頭朝樓上看看,好像是盼著明玉趕快下來替自己招待客人似的。

“把燈開大點,我看不清楚……”老女人站在屋子的中央,手裏的銀光閃閃的龍頭拐杖在地上墩了幾下說道。

柳中原就像是聽到了命令一般,一伸手就打開了屋子裏所有的燈,然後渾身不自在地站在那裏,任由那個老女人圍著自己轉著圈打量了一番,那模樣讓他想起電影裏美國人當初買黑奴的情景。

“媽, 您先坐下……”男人攙扶著顫巍巍的老女人坐在沙發裏,自己則像個保鏢一樣站在了她的身後,兩雙眼睛直愣愣地盯著柳中原。

“你們……你們想和我談什麼?我們好像……並不認識……”柳中原被兩個人看的心中直發毛,搓著一雙手不知道該放在哪裏。由於他是匆匆忙忙跑來開門,身上隻穿著一條秋褲一件襯衫,襯衫的紐扣都沒有扣好。

“還愣什麼?見了你的奶奶還不跪下?”站在老女人身後的男人似笑非笑地盯著柳中原沉聲說道。

柳中原渾身一震,好像不明白男人在說什麼,可隱隱中又似乎明白了什麼,尤其是當他注意到老女人一雙老眼中流露出無限的慈祥並且淚光閃動的時候,雙腿一軟,差點真的跪下來。

“奶奶……這個……這個……什麼意思……我是個……”柳中原一顆心亂的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老女人朝後麵的男人擺擺手,把龍頭拐杖慢慢靠在沙發的扶手上,這才盯著柳中原低聲道:“你是不是臨海縣柳家窪村漁民柳承基的兒子?”

柳中原點點頭,沒有回避女人的目光,他覺得自己已經被那溫暖而又慈祥的目光裹住了,這讓他不禁想起了自己的母親。

“快六十年了……”老女人似乎突然就激動起來,嘴唇直哆嗦,身子也微微顫抖,顫巍巍地說道:“沒想到我哪可憐的孩子竟然有了後人……老天有眼啊……”說著,一陣哽咽,似乎說不下去了。

身後的男人一隻手輕輕拍著女人的肩膀低聲道:“媽,這可是高興的事情,你哭什麼?這小子還蒙在鼓裏呢。”

老女人伸手抹抹眼角的淚花,指著沙發說道:“你先坐下來,聽我慢慢給你說……不然,你可能連自己的祖宗都不知道啊……這些年,大陸人忙著賺錢,都不管祖宗的事情了,可我們台灣不能這樣啊……”

柳中原忽然就被一股巨大的感情的潮水攫住了,一顆心緊縮在了一起,在他三十多年的人生中,曾經無數次問過自己的身世,可最多也就是童年的那點回憶,不僅父親,就連母親的身世都是一筆糊塗賬,以至於他總覺得自己就像是一顆無根的浮萍,在這個世界上漂浮不定。

現在突然出現一個老女人,自稱自己的父親是她可憐的孩子,並且要和自己談談祖宗的事情,頓時激動得渾身顫抖,站在那裏的身子直搖晃。

不過,隨即就清醒過來,不由地朝後麵退了一步,眼神中露出警覺的神情。媽的,劉蔓冬不是說老子的家裏人都死絕了嗎?現在怎麼突然就冒出了一個奶奶呢?以前他們都躲哪裏去了,怎麼現在才跳出來。不會是看見自己成了大老板,從哪個山溝裏跑來想沾點便宜的窮親戚吧。可是,看他們這派頭也不像啊。

“怎麼?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在這個世上早就沒有親人了?”老女人似乎看透了柳中原的心思,柔聲說道。

“你們……你們從哪裏來?”柳中原忍不住問道。

老女人朝他招招手,指著沙發說道:“你站在那裏幹什麼?快過來坐下,聽我慢慢給你說……”

柳中原慢慢走過去,小心翼翼地在沙發上坐下來,仿佛擔心自己動作過大老女人就會改變主意似的。

“你的爺爺名叫柳安軒,解放前可是臨海縣響當當的人物……”

老女人的一句話聽得柳中原差點從沙發上滑到地上,心中的震驚遠遠超過了剛剛聽說這位奶奶的時候。

柳安軒。這個名字他簡直太熟悉了。那個和自己同姓的黑幫頭目,在《黑幫列傳》中排第四個。就是他不僅搶了一個農民的衣服和鞋子,而且還把他開腸破肚扔在了河裏麵。隻是後來不知去向。

難道這個殘忍的黑幫頭目就是自己的爺爺?也許是同名同姓,世上哪裏有這麼巧的事情?

“怎麼?你聽說過這個名字?”老太太見柳中原一副吃驚的模樣,低聲問道。

“中原……有客人啊……”

柳中原正要說話,護坦聽見上麵傳來明玉的聲音。回頭一看,隻見明玉穿著睡衣、挺著肚子站在樓梯上,驚訝地看著客廳的兩個陌生人。

“啊,明玉……你先去睡覺……我有事……”柳中原心裏急著要揭開自己的身世,衝明玉擺擺手,想打發她回臥室去。

“她是你的妻子吧……”老女人忽然指著明玉問道。

柳中原點點頭。

“過來……過來……這些事情也要讓她知道……來孩子……”老女人朝著明玉招手,一雙眼睛直愣愣地盯著她那鼓鼓囊囊的肚子,眼神中充滿了激動。

明玉心中充滿了好奇,當然不想回臥室去,見老女人叫自己,馬上就下來了。

“來,坐在我身邊……”女人拉著明玉的手慈祥地說道,一邊看看她的肚子,激動地問道:“幾個月了?”

明玉覺得老太太慈祥的讓人感到溫暖,於是瞥了一眼站在那裏的男人,害羞地說道:“七個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