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鳶這麼一望過去,就被那八哥靈巧的外型和七彩的羽毛所吸引,更何況這鳥兒竟然會叫她的名字。
雪鳶開心的跟什麼似的,飛快的跑下樓,伸手去逗這稀奇的鳥兒,這八哥便叫的更歡快了:“雪鳶,雪鳶。”
雪鳶驚奇的問道:“這小家夥怎麼會知道我的名字的?”
王公子回道:“它跟你有緣唄。”
雪鳶被逗樂了,但是她還不至於傻到會以為鳥兒天生就會叫人的名字,於是繼續說道:“我看是有人費了心思,特地交給它的吧。”
王公子摸了摸腦袋,佯裝無奈的回道:“這都被你猜透了,看來姑娘是越來越不好糊弄了。”
雪鳶佯裝不快的問道:“怎麼,你以為我是很容易被哄騙的麼?”
王公子連忙解釋道:“哪裏,哪裏,在下不過隨口一說。不過話又說回來,人生在世能偶爾被一些小伎倆騙騙,也是件很愉快的事情。”
雪鳶忍不住“噗嗤”一笑。此時聽到王公子這番話,她又不由得想起先前在上元燈節那天,她與霍焰一同欣賞河邊的雜耍藝人的吞劍表演,當時霍焰對那藝人的表演很不以為然,認為不過是騙人的把戲,自己還與他說道:“能偶爾這麼被騙騙,也是挺幸福的事。”
現如今王公子這句話與自己當日在上元燈節對霍焰所說的話很有些異曲同工之妙。
想到這,她又不由得愣了回神。
王公子注意到她臉上神遊的神色,於是問道:“在想什麼?”
雪鳶趕忙回過神來,說道:“哦,沒什麼,想這隻鳥兒也真是難得了,即便是有人教,它自己也得有相當的天賦,世間像這樣的珍奇鳥獸,一定不好找吧。”
王公子笑笑回道:“當真是不好找呢。早些年我就托人給尋一隻這樣既機靈,又漂亮的小家夥,但總是遇不到如意的。誰知道就在半個月前,一位友人登門拜訪,一下子送了一對給我,且是一雄一雌,兩隻都是七彩羽毛,模樣煞是喜人。這兩隻小家夥一見到我就喚我的名字----永安,永安。我當時歡喜的跟什麼似的,還說這是天降福星於我,怕是要有好事到來呢。果不其然,後來我就結識了姑娘這樣的佳人,當真是天賜的福分。”
雪鳶不由得臉紅了一紅,心想著他此番恭維也有些太過了,於是謙虛的回道:“王公子真是過獎了,你我二人相知相識,不過是因戲結緣,日間討論的也不過都是些戲文,民間故事,哪裏說得上是什麼福分呢。”
王公子一手握了她的手,說道:“哎,姑娘此言差矣,這世間能得一知己足矣。”
說著,他那眼神還分外深情的望著眼前的雪鳶。
雪鳶從未見識過這樣溫婉多情的雙眼,不由得心裏震動了一回。
雖則,她和這王公子相識不過數日之久,了解也實在談不上深厚,但是傳聞還是聽了不少的。
這幾日裏,戲班的人沒少議論這王公子,尤其是那些年紀尚輕的姑娘家。其實不用完全細聽她們說了什麼,隻要看她們的眼神神情,就能猜出個一二。這些姑娘定是把這王公子當成自己思慕的對象,無非就是對其誇讚一番,或是抒發一下自己的心情感受。
不過雪鳶這幾日裏不經意的聽著幾耳朵,也對這王公子有了一些大致的認知,據說此人家境殷實,出手闊綽,又風度翩翩,很受姑娘的喜歡,每每他走在街上,總會引來姑娘的側目而視。況且這王公子很通這“風月情”,與姑娘結交總是拿捏的恰到好處,既不冷漠,也不讓人覺得輕浮。
雪鳶想到眾人對他的這番議論,再結合他現下對自己的熱情,心想這王公子大約與姑娘交往時都是這麼個態度,“萬人迷”嘛,就是要有“萬人迷”的姿態。
想到這,她也就釋然了不少,不覺的太過尷尬了。
王公子提了提鳥籠,微笑著說道:“你想不想去見見它那個伴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