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這在衙門當差也當真不容易啊,你想賺衙門的錢,衙門想要你的命,可是你不肯為了錢“舍命”,錢如何會青睞於你。你就是追個姑娘不還得嘔心瀝血一番麼?\
不肯下功夫讀書的人往往容易生發些奇思妙想的主意,想來都是被那人生中大大小小的考查給逼的。也許將來能留下一句警世名言---天才都是被逼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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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值春日,花園中的淺草綠意尚淡,各色的小花卻都爭相打了骨朵,正是“亂花漸欲迷人眼”的好時節啊。
這日,成玉學堂的先生休息一日,這成玉也就有了更多閑暇時光。
他早起仍舊保持著早讀的習慣,也不知在書房呆了多久,突然聽到樓下花園的狗吠聲,於是便踱到窗口,一邊舒展著雙臂一邊向下望去,隻見雪鳶正拿著塊骨頭逗著“小阿黑”到處跑。
他看著看著,不由得嘴角就上揚了幾度。
此時他也無心讀那“聖賢”書了,拿了他昨夜裝訂成冊的畫書就往樓下花園奔去。
他走到雪鳶跟前時,恰逢“小阿黑”叼著根骨頭過來,甚是恣意的搖著尾巴。他示好的摸了摸“小阿黑”可愛的小腦袋。
雪鳶望著他一笑,說道:“它看起來很喜歡你,你撫摸它的頭的時候,它尾巴搖的更歡了。人們都說狗的尾巴搖的歡,就是它在表達自己的喜悅。”
成玉微笑著說道:“那自然,它平日裏不知得了我多少好吃的。”
雪鳶好奇的問道:“怎麼,你經常拿些好吃的東西喂它麼?難怪它的嘴都養刁了。”
成玉不以為然的回道:“它這個年紀就該吃點好的,再過個一兩年,它就要進入狗的青年時代了。到時候,身體就長定型了,你再喂它什麼山珍海味,它也隻能是往肥處長去了。”
雪鳶又是好奇的問道:“竟這麼快麼?再有一兩年,它就成年了?我一直還以為它是剛剛擺脫了嬰兒期呢。”
成玉淡淡的回了句:“狗的壽命都很短的,不過短短十年左右。”
雪鳶歎了口氣,說道:“也對。我們能陪伴它的時間確實不長。”
成玉拿出昨晚自己裝訂成冊的“牡丹亭”畫冊,與她道:“你瞧,這是“遊園驚夢”的那一段,我昨晚已經裝訂成冊了,你看看如何?”
雪鳶拿在手裏認真的翻看,從“夢回鶯囀,人立小庭深院 ” 看到“雨絲風片,煙波畫船。錦屏人忒看的這韶光濺!”。又從“遍青山啼紅了杜鵑”看到“得和你兩流連,春去如何遣”。當真是為這春日的驚夢陶醉了一回。且不說那人物表情,衣著描繪的甚是精細,就連那圖右側配的文字也是筆走龍蛇,鐵劃銀鉤,藏鋒處微露鋒芒,露鋒處亦顯含蓄。
雪鳶看罷,將書一闔,閉上雙眼,仰頭深呼吸了一回,歡喜的說道:“果然是良辰美景奈何天,賞心樂事誰家院啊。依我看,這書定能大賣。”
成玉笑著作揖,與她道:“那就借你吉言嘍。”
二人相視一笑,甚是開懷。
成玉繼續與她說道:“這連日來,我一直沒閑著,反複琢磨著這戲詞怎麼改。昨夜突然來了靈感,就在紙上任意揮灑了一回,不知你想不想看一看?”
雪鳶甚為歡喜的回道:“當然想看。咱們抓緊把這戲文排演好了,也省的還得在高師傅那裏討一通數落。”
雪鳶與成玉一同來到他的書房,隻見這戲文從杜麗娘由《詩經·關雎》一章而傷春尋春寫起,再寫至杜麗娘從花園回來後在昏昏睡夢中見一書生持半枝垂柳前來求愛,兩人在牡丹亭畔幽會。
雪鳶看罷,深深為成玉的才華所折服,於是讚揚道:“任誰也改不出這麼好的折子,你竟是把人物寫活了一般。尤其那個春香丫頭。我最喜歡你寫她明明背不出關雎之詞,她卻強說已經記得爛熟了。待先生讓她背去,她又說已經爛熟了還用背麼?結果她竟是一個字也背不出來。當真好笑,不過這樣很生動。比起以往那些死板的戲折子,我如今倒是仿佛看到了活靈活現,有血有肉的人物了。”
成玉撓了撓腦袋,回道:“你再這麼賣力的誇下去,我都不好意思了。”
二人又是哈哈一笑。
於是接下來的幾日裏,二人皆是認真排練,還請戲班的絲竹師傅一同配合。成玉還專門每日買了酒肉小菜請絲竹師傅們賞臉品嚐。這幫戲班的師傅們自然是更樂意幫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