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鳶強忍住笑,勸慰他道:“興許他真有急事呢?”
那浪飛龍繼續說道:“你當他就這一次不靠譜啊?還有一回他帶著我上樹去摘果子,他說會在樹下麵接著我,誰知道一眨眼他人不見了,我自個在那挺高的樹上騎著直到天黑,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後來肚子實在餓得慌了,自己從那忒高的樹上慢慢向下出溜,一不小心就栽了下來,摔的那個狠啊。你說你見過這麼不靠譜的爹麼?”
雪鳶在心裏想了一遭,這浪飛龍的父親的確有些“不著調”,常常把承諾拋到腦後。也難怪這飛龍兄會對他出現“信任危機。”
雪鳶與他說道:“既然你這麼不相信你的父親,覺得他是個不值得你信任的人,又為什麼會應承這個婚約,還特意不惜遠行的去我們魏府走一趟呢?”
浪飛龍回道:“後來我們那裏的薩滿就跟我說我的有緣人在南邊,還是個故人,不過好事多磨,怕是不能一帆風順。我琢磨了一番,薩滿說的這個人不就是你麼。所以我就想既然是神靈的旨意,那也隻得是依從了,別無他法。”
雪鳶不屑的說道:“什麼巧啊,那個什麼薩滿定是胡謅的,再說了,就算他真說的準,那南邊人多了去了,對你們草原人來說,怕是整個中原都可以算作是你們的南邊。”
浪飛龍反駁道:“薩滿從不會胡說的!薩滿是神與人之間的中介者,以個人的軀體作為人與鬼神之間實現信息勾通的媒介。薩滿通過舞蹈、擊鼓、歌唱來完成精神世界對神靈的邀請或引誘,使神靈以所謂'附體'的方式附著在薩滿體內,並通過薩滿的軀體完成與凡人的交流。所以你明白了吧,薩滿的話是神靈的旨意。”
雪鳶心想:沒想到這個“二愣子”一談到宗教的問題就講的頭頭是道起來。她白著一張小臉問道:“所以說你就是因為薩滿的那番話才認定我是你要找的人的?”
浪飛龍用手撓了撓頭,想了一番說道:“也對,但是也不全對。我先前沒見過你的時候就想著吧,既然薩滿給我指定了你,我就必須得按照神靈的旨意來行事,否則忤逆了神靈的意願,神靈是要生氣的。可是我去你們魏府的路上也很是忐忑,總是擔心著萬一你是個瘸子怎麼辦?又或者是個豁唇,瞎眼,歪鼻。所以我那時一路上很是矛盾,總擔心如果你真是個醜八怪,我該如何抉擇呢?要是聽了薩滿的話吧,有違我自己的心;要是不聽薩滿的話吧,又怕神靈會動怒。可是我一見了你,就明白神靈待我當真不薄。”
雪鳶問道:“怎麼講?”
浪飛龍眸子亮了一亮回道:“沒想到神靈竟安排了一位美貌如仙的女子給我,這不是待我不薄麼?我到現在還記得第一次見你的情境,你當時穿著素白的紗裙,裙裾和衣領上繡著淡粉色桃花,襯托著你那如白玉般潔白嬌嫩的小臉,尤其你那一笑......嘿嘿,反正我我一見你,就醉到心底去了。”
雪鳶抬頭望了望房頂,甚是無奈,與他說道:“呃,可是婚姻這個事,隻一方同意是不足夠的......”
浪飛龍打斷她道:“不止是一方同意啊,還有神靈的囑托呢,神靈通過薩滿傳遞給我這個旨意,而我對這個旨意又甚是歡喜。這事已經是兩方同意了。”
雪鳶哀歎了一聲,仰頭望房頂,然後閉上了雙眼,甚是煩惱。
她心裏琢磨著:飛龍兄其人不但患有“傾聽障礙綜合症”,還很擅長根據自己的意思歪曲事實,再加上他父親對他的承諾時常不兌現,又造成了他對人的“信任危機”,也許是對人的極度不信任,他就轉而相信神明,對神靈深信不疑,甚至到了盲從癡迷的地步。如此多的“疑難雜症”竟能同時在一個人身上這樣“盡善盡美”的體現著,也實屬難得。
如此看來,此位仁兄當真“難醫”啊。隻憑她的“道行”都未必能醫的好他,想到這,她就不由得惦記起身在江南老家的爺爺來了。她離家這麼久,當真很是想念爺爺那慈祥的笑臉,睿智的話語還有手藝地道的紅燒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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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者感悟淺談-------
“人生總有艱難時,真心朋友寥寥無幾,那時你需要有個人,陪你度過那煎熬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