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羽心中雖然驚慌,但是臉上卻不動聲色,她見穆潼一幅六神無主的模樣,甚是不悅,於是輕蔑地說道:“阿哥……你給我閉嘴!……男子漢應當信念堅定、行為穩重,看你噤若寒蟬的德性,真是枉為丈夫!……”
“阿妹!……難道……難道你真的就一點都不害怕嗎?”
“有什麼可怕!……我是教主,我是‘青娥教’的創始人,我是這種信仰的領袖,我說哪裏是‘天堂’哪裏就得是‘天堂’……普天之下唯我獨尊,我為什麼要害怕!”
“可是……”
“別可是了!越是這種時候越應該鎮靜,少說點廢話,多考慮對策才是當務之急!……我問你,雲蝶剛才說的都是真的嗎?尚功和鬱婉的‘靈魂數據’會因為看過‘焚屍錄像’之後就消失嗎?”
“這個我也不確定,我根本就不懂得‘雲蝶程序’的運行原理,就連‘通靈玄隧’為什麼會保存‘靈魂數據’我都不明白,所以我不敢確定會發生什麼狀況……不過不管怎樣,雲蝶是從‘雲蝶程序’中脫胎蛻變而來,她一定深知其中的奧妙,所以她的話可信度極大。另外,我以前在地下軍事基地裏的時候,雲蝶就曾經多次暗示過我,她想讓我知道自殺者的‘靈魂數據’是無法永久保存的,我在那個時候不願接受華顏已死的事實,所以對她的暗示從不理會。直到不久前,我從軍事基地裏走出來,從胡醫生那裏得知了當年的真相之後,我才徹底確信華顏的‘靈魂數據’早已消失……可是這一次,我也不明白為什麼尚功、鬱婉和其他自殺者的‘靈魂數據’可以保留下來。對於這個疑惑,我多次跟你說起過,我還提醒過你,自殺者的‘靈魂數據’有可能會隨時消失,不過這麼多天下來,居然一點事情也沒有發生,我還以為不會有事了,誰知道……這……萬一雲蝶的說法是真的,那麼我們不是全完了嗎!”
華羽聽罷,沉思片刻,隨後慢條斯理地說道:“你以前確實跟我說起過這件事,可是看到這麼多自殺者都成功地保存了下來,我以為是你的‘五重修為’已經破解了這個難題,所以一直沒有放在心上,如今看來,並不是你的‘五重修為’解決了這個難題,而是我們的運氣好,始終沒有遭遇到破綻。現在她雲蝶既然敢這樣公開叫板,就說明她確實知道這個破綻的存在!”
“阿妹!既然你都這樣說,看來我們‘青娥教’是大難臨頭了,依我看,不如早點承認事實,主動交待真相,爭取天下人的諒解,也許還能保留一條活路啊!”
“啪……”的一聲響亮的耳光結結實實地打在穆潼的臉頰上,直把穆潼打的是兩眼發黑,耳邊轟鳴,踉蹌著倒退了幾步,險些摔倒在地。
穆潼萬萬沒有想到華羽會扇自己耳光,更沒有想到華羽能使出這麼大的力氣來,嚇得他魂都快丟了。
華羽這一次是真生氣了,兩條柳葉眉幾乎要站了起來,眼睛瞪得比桃核還大,仿佛要噴出火來,整個臉扭曲得像閻王一樣陰森恐怖。
華羽扇完這一巴掌之後,仍舊怒氣難消,指著穆潼的鼻子罵道:“蠢貨……跟我在一起這麼長時間,竟然沒長出一點骨氣來!你給我記住了,我們幹的是王圖霸業,不是小偷小摸,也不是小打小鬧,在這條路上,開弓沒有回頭箭,稍有遲疑就是死!幹成了就能登峰造極、笑傲天下,失敗了就得粉身碎骨、以身殉道!沒有第三種可能!像你這種意誌不堅、搖擺不定的孬種,如果不是我給你提供庇護,恐怕你早就死掉一百回了!我今天跟你說最後一遍,我們的事業是在造福人類,不是在犯罪,一切偉大的事業在成功之前都會遭遇陳舊勢力的激烈圍堵,正因如此,所以我們自己更應該端正態度、堅定信念、不屈不撓、勇往直前,如果你覺得自己能力有限,難以獨擋一麵,我也不為難你,隻要你踏踏實實地跟著我的腳步向前走,別猶豫,別徘徊,我就保證把你帶到勝利的終點,你聽清楚了嗎!”
穆潼剛才確實已經喪失信心了,可是經過華羽這一翻連打帶罵的訓斥,仿佛在暗夜波濤中看到了引路的航燈,頓覺眼前一亮,一下子又重新振作起來,雖然臉上仍然火辣辣地疼痛,可是心中卻踏實了許多。於是連聲回應道:“是!是!我愚蠢!幸虧有阿妹指點迷途,否則我這輩子必定是庸庸碌碌、一事無成、混沌無為而死!此刻聽阿妹不厭其煩地教誨,真是萬分羞愧,我一定記住阿妹的話,絕對堅持我們‘青娥教’的信仰,誓死追隨阿妹的腳步,絕不退縮!”
此時此刻,穆潼的靈魂已經被華羽徹底征服,他是真心實意地說出了這番言語,雖然語氣卑微,卻是發自肺腑。
華羽聰明絕頂、目光如炬,當然能看出穆潼說話時的內心世界。其實對於如何拿捏穆潼的心態,她早有十足的把握,她最擅長調教別人的大腦,尤其是像穆潼這樣思維簡單的頭腦,她掌控起來更是手到擒來。正是出於這樣的自信,所以她才敢扇出那狠狠的一巴掌。
此刻見穆潼已經發誓明誌,華羽覺得火候剛剛好,不必再繼續糾纏下去,於是平複了一下自己的情緒,換了一幅和善的表情說道:“阿哥!你的信仰不牢固,容易妥協退讓,長久下去會把你自己置身於危險境地,所以我必須經常給你點警示和提醒,請你不要怪罪我!”
“怎麼會呢!阿妹!我謝你還來不及!怎麼敢怪罪你!現在事情緊迫,首先應付雲蝶要緊,阿妹你的智慧和精力都應該用來處理這樣的危機大事,千萬不要把時間浪費在我身上,以後我會記得時常提醒自己不犯錯誤!”
“好!阿哥你能有這樣的態度真是太好了,這樣的話我就放心了!至於雲蝶……哼……這點小伎倆就像在我麵前興風作浪,簡直是癡心妄想!那天在礦洞裏,我動了一念之仁,好心放她一條生路,卻不想她會這樣恩將仇報,辜負了我的一片善心。這一次她想要與我正麵交手,等於是送上門來自尋死路!那就別怪我無情了!”
“阿妹!你有什麼辦法去對付雲蝶?”
“阿哥!我以前曾經跟你說過,如果真的有人膽敢揭穿我的謊言,那麼被千夫所指的人不是我,而是那個揭穿了我謊言的人,因為他驚醒了人類的美夢,他撲滅了人類心中的希望火種,他會因此引起天下公憤,所以他死的會比我更慘!現如今,她雲蝶正在充當這樣的角色。依我看,自殺者的‘靈魂數據’既然潛藏著存留危機,那麼這件事對於我們始終都是一個包袱,甚至可以說是個炸藥包。我正愁著找不到一個合適的人選來替我扛這個炸藥包,想不到她雲蝶偏偏要自己撞到槍口上來,這一次,我就成全了雲蝶,讓她來給我當這個替死鬼,我們也正好借此機會甩掉這個包袱,何樂而不為呢!”
華羽說到這裏時,心中已經有了周密計劃,而穆潼卻沒有她那樣縝密的心思,他不明白華羽有什麼計策,也懶得去追問,隻管聽令行事就是了,免得言語不當再遭一頓數落。
此時距離雲蝶的“全球講話”已經過去半個多小時了,華羽的計策已經謀劃妥當,她不再像開始時那樣緊張慌亂了。可是在這個世界上卻有更多的人坐立不安,就是以前那些自殺者的親人們,在這其中,尤其以尚功、鬱婉二人的親屬最為恐慌,因為雲蝶在講話中直接點名這二人,並明確告知了看完“焚屍錄像”之後,這二人的“靈魂”就會消失。
如此恐怖的預言一旦成真,不僅親人的“靈魂”會徹底消失,而且人們心目中的那個“天堂”也將徹底化為泡影,剛剛建立起來的信仰立刻就得崩塌,這樣的痛苦打擊不是每個人都能承受得起的。所以全世界的人們全都高度緊張起來,每個人都期待著“青娥教”的教主能夠趕緊現身,並渴望這位教主給信徒們一個說法。
此時此刻,“青娥教”的頁麵已經被數十億的訪問量塞得滿滿當當,人們爭相留言,就同一問題提出谘詢,請求“教主”和“招靈使”回應此事。
“子矜衛”的成員們正在後台操控著“青娥教”的頁麵,她們在華羽的指揮授意下,向所有教徒統一回複道:“嚴正聲明:雲蝶其人乃是天地間最大的惡魔,她是由一種‘惡意程序’蛻變而來的怪胎,她在本質上既非人又非獸、既無情又無義,雲蝶的前身就是引起兩次‘颶風禍亂’的‘雲蝶程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