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按下播放鍵,還是往常的頻道,老式收音機裏傳來熟悉的聲音。
“聽眾朋友大家好,現在是晚上22點整,歡迎收聽《星與月說》,我是主持人露水……”
收音機裏的聲音徐徐傳來,蒲慕言按動遙控器調暗臥室燈光,坐在床邊,伸手拿起這瓶Macallan12年的威士忌,往酒杯裏倒,小半杯的酒仰頭就被灌進肚裏,有輕微的火辣感。
除了與房間極不搭調的收音機外,蒲慕言還習慣在床邊放上一瓶威士忌。每晚,他都要靠這兩樣東西入眠。
收音機是在去世的母親家裏翻出來的,算是遺物。把它留下隻能算是巧合,並不代表眷戀。
愛上喝酒是大學的事了,那時候剛剛嚐到酒的滋味,一下子就不能自拔。而在各種酒類之中,他又獨愛威士忌。起初是因為它的口感,很烈很粗曠。
或許是心魔在作祟,他每每失眠,都需要酒來麻痹自己。漸漸地,習慣就養成了。沒有喝上一杯,往事又會無端浮現,讓他頭疼。
掀開被子,蒲慕言疲憊地躺上了床。腦袋枕在枕頭上,睡意不至於昏沉。他漸漸放鬆下來,仔細聆聽。
“傷痛嗎?”他閉著眼喃喃,這是今天要談的話題。
“傷痛所以為傷痛,正是因為它不可痊愈。哪怕傷痕隨著時日變淡,心仍然記得。那個位置知道,自己受過傷流過血。當有人再去觸碰,身體也會慣性似地躲開。哪怕是最為親近的人,也會心生防備,不願完全流露自己內心的悲痛。”
“那些不為人知的隱痛,到底該如何遺忘?”
輕細的聲音似乎能觸碰心底,感受到他的痛楚。
舒緩的輕音樂沁人心脾,電台裏的聲音再次響起,“下麵接聽今天的第一位聽眾來電。”
不知道為什麼,蒲慕言總覺得她今天的聲音裏帶著些淡淡的憂傷,讓人會跟著難過。
直到廣播結束,他才悠悠地關了收音機。然後,沉沉地睡了……
“大家辛苦了!”
“辛苦了!”
大家都為忙碌的一天相互致謝,蔣荷露朝著各個工作人員禮貌地道別,簡單地收拾了一下就走出了電台。
一邊走一邊看了看手腕上的表,22點40。
正想給周蓧檬打個電話,抬眼就發現了不遠處的她。蔣荷露笑著朝她揮手,興奮地走下了台階。
“小露露,你什麼時候才能找個親親男友呀?”騎著電瓶車的周蓧檬一來就噘著嘴抱怨,滿臉的嫌棄。嘴上這樣說,還是貼心地伸手遞了個頭盔給她。
蔣荷露看著她覺得十分好笑,“怎麼?男主和女主今晚有吻戲嗎?”
周蓧檬給了她一記白眼,心中有些悶悶。她老早就開始催荷露了,要是荷露有了男朋友,她也不至於每天拋下心愛的韓劇來這裏接人了。事實證明,一個從不看韓劇的人是永遠不會知道她心裏的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