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這一切的局麵我都預想過,但當現實砸過來的時候,我還是有些難以招架。
“他們……多久了?”我最後忍不住用近乎顫抖的聲音問。
張雯說:“已經有三個月了,她在嚐試著走出以前的陰影,我想,你應該理解吧?”
聽到她的問題,我愣住了。
是啊,我應該理解的。
我害死了她母親,難不成還真的打算要和她共度餘生嗎?
嗬,這是現實世界,不存在那種可能的。
雖然她母親的死和我沒有直接關係,但卻逃不掉密不可分的間接關係。
她走不出心裏陰影也是可以理解的。
所以我沉默了許久之後,再次盯上了張雯的目光,問:“你是故意的對不對?”
“沒錯,我就是故意的。”張雯大大方方的承認了。
“我住在這裏,不光是為了完成以前的心願,也是為了讓你能遇到詩雨,讓你死心,可是我沒想到,最後這件事還是要從嘴裏告訴你。”張雯有些生氣的說。
我能理解她的憤怒。
那是因為在她心裏,她覺得這都是我虧欠她的,而她……或許她覺得自己沒錯吧!
誰知道呢!
“陳旭,我不是想傷害你,我就是想讓你知道,你們已經不可能了,你不要再存有幻想,換做是你,你能接受的了這種事嗎?”張雯又問我。
我知道她已經把話說的很含蓄了。
因為如果她直白的戳穿整件事情的窗戶紙的話,估計我會承受不住。
聽她說完,我沉默了好一會兒說:“你問問她什麼時候有時間,我們去把離婚辦了,既然要分開,就分的幹淨一些。”
“好,我會告訴她的,但你現在難道不告訴我你的選擇嗎?”張雯看著我問。
我看著她,自嘲的笑著說:“你想讓我怎麼選擇?重新跟你在一起嗎?”
“難道不行嗎?”張雯似乎並不能理解我。
我看了她一眼,然後抬手一拳砸在了車裏的後視鏡上。
原本好好的鏡子,一拳讓我砸碎了。
玻璃渣子紮在我手上,流了血,可是我卻完全不在乎的看著受到驚嚇的張雯問:“破鏡還能圓嗎?”
張雯氣的胸口一起一伏,張張嘴想要說什麼,但又咽了下去。
我把手裏的煙丟掉,開門下了車。
張雯也跟著下來了。
她跑過來拉著我的手說:“跟我回去,我給你包紮包紮。”
我沒有拒絕,因為我們現在還是‘合作’關係。
回到家裏,張雯拿來家用醫療箱,小心翼翼的用鑷子把紮在我手上的玻璃渣子拔掉。
還時不時的問我疼不疼。
我抽著煙,一句話也不說。
不疼嗎?
不可能的,畢竟我也是肉體凡胎,被紮了那麼多碎玻璃渣子,流了那麼多血,不疼是不可能的。
可是真的疼嗎?
相比我已經麻木掉的心,或許這點疼痛根本不算什麼吧?
把玻璃渣子清理幹淨之後,張雯又用藥水給我清洗了一遍,然後又上了層藥,用紗布包好。
做完這些,她蹲在我麵前,握著我的手,看著我說:“陳旭,答應我,以後不要再做傻事了,好嗎?”
我吐出口中的煙,看了她一眼說:“我隻是在向你證明,有些東西,丟掉了,不管用什麼辦法,都不可能再找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