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沒有再用那種眼光看她,而是很認真的問:“那後來李媛為什麼會走到這一步?”
我覺得一個人不管怎麼變,不可能改變的都是自己的良心。
可現在的李媛,已經完全不是我所認識的那個人了。
我很奇怪,到底是什麼驅使她走到現在這一步的。
聽我說完,丁怡的神情一下子落寞了下來。
從她的眼裏,我看到了無奈和心酸。
沉默了一會兒,她說:“因為我。”
我看著她,等她繼續說。
她抬起頭,深吸了口氣說:“當年我被一個大哥包養,每天遭受各種毒打,在媛媛人生最低穀的時候,她知道我為她所做的一切,所以她想救我,想讓我擺脫這種生活。”
“你能理解嗎?”丁怡忽然問。
我遲疑了一下,點點頭。
我理解一個母親對一個孩子的愛,同樣也能理解孩子對母親的愛。
雖然丁怡和李媛沒有血緣關係,但她們之間的情感,絕對不是常人能夠理解的。
後麵的事,我基本也能猜到了。
所以直接就說:“所以她為了你能擺脫那種夢魘一樣的生活,就犧牲了自己的未來,找了一個比那個大哥更厲害的人做情夫,然後結束了你的噩夢?”
丁怡點點頭,苦笑一聲:“可有些路,不是說走就能走,說退就能退的,她代替我走上了一條不歸路。”
聽丁怡說完,我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生活總愛給人開玩笑。
我覺得今天發生的事,是我這二十多年來,所經曆的最具戲劇化的玩笑了。
所有的一切都不是我認為的那樣,所有的人,也都不是我想的那樣。
“媛媛是真的愛你,以前她沒能力,現在她有了能力,可是卻再也物是人非了。”丁怡感歎。
我雙手抱著腦袋,很煩躁的抓著頭發。
那種心碎的感覺,讓我無所適從。
丁怡又說:“我不知道該怎麼勸服你,因為這一輩子最擅長的就是取悅男人,所以我隻能用身體去說服你,如果不行,就睡服你。”
說著她又自嘲的笑了起來:“可能你覺得我很髒,很無恥,但我不這樣覺得,因為我從沒把媛媛當成我女兒,而是姐妹。”
“我想你也能猜得到,我嫁給她爸,也是小三,當年第一次見她的時候,別說叫媽了,她甚至不允許我進家門,罵我是狐狸精。”丁怡陷入了回憶,一點一點的給我訴說著當年的事。
我越聽心裏越煩躁,內心的愧疚迅速膨脹。
我覺得自己簡直就罪該萬死,覺得自己對不起李媛。
這一切所有的過錯應該是我承擔,而不是她。
她應該去做一個無憂無慮的人,做一個能給她幸福的男人手心裏的寶。
可現實總是能給人一巴掌又一巴掌,所有的一切都不會按照自己預想的方向發展,或許這才是人生吧,總是出現各種意外和意料之外的事。
沉思良久,我抬起頭看著情到深處,淚流滿麵的丁怡,說:“帶我去見李媛,我親自和她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