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俠!”一位姑娘閃進鏢局來,對著仍然癡癡站在“行俠仗義”大匾下的楊西說,那姑娘見她沒有反應,便戳了戳她的腰上的癢穴,楊西這才從一陣陣女俠的聲音環繞中回過神來,她驚喜的看著麵前的姑娘說:“秋千,你回來啦?”
“是呀,一回來就聽說你成了我們江城的女俠,還傻站在這裏半天,你在想什麼呢?”秋千穿著彩黃色的衣裳,腰間係著透白的絲綢條,圍成一圈,多餘的垂下來在空中晃蕩,她模樣姣好,麵容清秀,倒是個大家閨秀。相比楊西,一身平常的行衣,她不是不愛穿衣裙,隻是行衣方便,適益練劍。
楊西說:“我一定要捉到那吃嬰孩的賊人!才對得起這行俠仗義。”
秋千眨了眨大眼睛,用手點著她的額頭,說:“你不要命啦?”卻見楊西的目光又停滯在那“行俠仗義”四個大字上。
於是,秋千掐上她的蠻腰,她倆從小玩鬧便最愛掐對方腰間的兩處癢穴,她深知楊西極為怕癢。她說:“你不要白日做夢。”
楊西才不示弱,她邊擋著秋千邊伸手掐了回去,兩個姑娘在鏢局大堂咯咯的笑,如銀鈴一般。楊忘今日沒大事做,他已將疊在大堂外前院的鏢物搬到後院裏,這些鏢物是要等鏢局裏去京都押鏢的鏢師回來再做打算。楊老爺先前出門押鏢受了傷不能出鏢,隻能等那些出鏢鏢師們回來休整幾日再做打算。
楊老爺站在前院細算著時間,估摸著那些孩兒今日便能回來了罷?
當夜,揚安鏢局的眾多鏢師們都押鏢歸來,加上楊西得到尹令大人的關照,可謂喜上加喜。楊老爺特地親自動手燒了一桌子的菜,這些鏢師們雖說是楊老爺花錢雇來,但相處時日久長,楊老爺也偶爾會教他們些武藝,有了些深厚的師徒之情。楊忘認得他們,他們都很照顧受傷的自己,他看他們坐在大桌上各自喜笑顏開也生了幾分悅色,隻是小姐不在,不知道小姐去哪裏了。
楊忘隻與其他小廝們坐在小桌上吃著,吃食相當豐富也相當美味。
“楊老爺的手藝可真不錯。”
一位坐在楊忘右旁的小廝說。
“這紅燒獅子頭比起蘇州酒樓來的還要好吃。”
另一位坐在楊忘對麵的小廝說。
“胡說!儂銀子月底不可見得有一次剩過,還有錢去蘇州的酒樓吃?”
“可不胡說,我先前在蘇州的酒館裏待過,嘿嘿,那什麼蘇州名菜可都吃上過幾回!這楊老爺做的紅燒獅子頭絕乎比那美味許多。”
楊忘夾著木筷品嚐了後說:“是不錯。”
“誒,還是楊忘兄弟識貨,儂王至就是龜孫沒有眼力見!”
“瞧儂得意的樣兒,我就是龜孫儂也是龜娘肚裏被人踹出來的鱉兒——嘿,裏外不是人!”
桌上的人都笑了,各自斟了一碗黃酒,飲了。
那些鏢師們漸都吃飽便離去回了各自房間,楊老爺也已酒足飯飽回了房。楊忘眼前的這幾個揚安鏢局的小廝倒是喝的爛醉,趴在桌上,怕是明日要挨楊老爺與小姐的罵了。
楊忘起了身,背起右旁的那人,將他送回房內。接著,他一個一個的把那些爛醉的人都各自送回各自的屋子,再看到那些零亂的桌案,再上前整理,打掃滿是骨頭的地麵。當楊忘踏著夜色,準備出門時,他看到一位穿著彩黃色的姑娘倒在街角。
楊忘左手放於秋千的肩胛骨下,手指收於秋千左臂與身體間,右手則放於秋千腿彎處將額頭滾燙的秋千抱起。被抱的秋千蜷縮著,然後用手勾住楊忘的脖子,她口裏呢喃道:“太子殿下……”
夜風夾著秋日的灰塵撲麵而來,楊忘轉身想將秋千抱進鏢局內時,卻聽得懷中的人兒虛弱地眨了眨眼睛說:“你是誰?喔……你是,你是,傻小子楊忘?”
“拜托你,將我送回家罷。”
楊忘跟隨小姐去過秋府,但那次的他隻不過站在秋府門前未有進入。
走在前往秋府的街道上,秋千自顧虛弱的說:“你家小姐可當真自以為成了女俠,便才黑了天便出門去捉那吃嬰孩的賊人了。”
“我攔都攔不住。”
“你的臉好暖和,不過有些刺人。”
秋千靠在楊忘的肩旁,額頭抵著他已冒出些短小黑須未及清理的臉龐。陣陣女兒家的芳香從秋千身上不斷傳來,楊忘說:“你受了風寒,便少些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