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九夜一向覺得自己的涵養還算不錯，但是當淩生一臉自然地將樓九夜等人帶入光暗戰場的時候，她還是忍不住罵了句娘……
她終於知道光明守序者那些調動後莫名其妙消失的隊伍究竟去哪兒了!原來都到了這個隔絕現實的幻境--光暗戰場之中了!
“我們每一萬年都會進行一場大戰，為了決定在下一位主神執政期間，資源分配的問題。”淩生看著麵前膠著的戰局解釋道:“上一次是光明守序者勝利了，而且在藏難主神執政期間也一直在扶持他們，我們的勝算很小，如果這一次徹底被擊潰，我們黑暗審判者就要從此消失在這個世界上，藏難說不定就是等著這個時刻，進行他的陰謀。”
“你說的肯定，又怎麼知道他一定有什麼陰謀?”樓九夜皺眉，還是覺得這種主神之間的爭鬥有些太過神話，完全沒有一點真實感。
“還記得鬱西榮麼?”淩生突然道。
樓九夜等人腦海中瞬間想起那個精通預言術的少年，好奇地等著淩生繼續說下去。
“他現在就在黑暗審判者，為我們服務。”淩生頷首，一旁的侍者立刻下去帶人，沒用一會兒就看見曾經那個還很稚嫩的少年如今已經長成了成熟的男人，身著一身玄奧的黑色長袍緩緩而來，見到眾人還愣了一下，才一一點頭招呼。
“所以說……真的是預言到了的……”樓九夜摸了摸下巴，隨即指著戰局道:“我隻有一天時間，這裏的時間跟外麵的時間是3:1，也就是說我們有三天時間收拾掉對方，那麼現在我們還耽誤什麼時間呢?開戰吧!”
鬱西榮黑線地看著突然之間就果斷起來的樓九夜，更加黑線地看著好像沒經過什麼思考就欣然同意的眾人，突然就覺得明白了為什麼他們都要跟隨樓九夜。
因為這個人身上永遠都帶著一種必勝的信念，周圍的人隻要被她感染就很難不去依賴她，不去信任她，即使赴湯蹈火恐怕也不會皺眉頭。
“對了，說到預言術，光明審判者那邊也有一位預言師。”鬱西榮突然插話道:“光明審判者的聖子，聖珈夜。”
“什麼?”樓九夜突然頓在原地，似乎是被這個消息震驚，但是旁的人都不知道為什麼她會產生這樣的反應，更加不知道聖珈夜這個人是誰。
殷洛書卻是沉了沉眉頭，似乎是在仔細回想著，然後肯定道:“上一次我抹去他的記憶時候，沒有遇到什麼阻礙，好像是……他根本就沒有反抗。”
“或許是他預知到無法掙脫……?”蕭自在也皺眉回想著當時的場景，腦海中不可抑製地回憶起他那自始至終都太過恬靜的表情。
樓九夜此時心中卻是驚濤駭浪，因為就在聖珈夜被殷洛書抹消記憶的同時，其實他看著她的眼睛，給她傳音了一句話。
“我們很快會見麵的，我的愛……”
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呢，聖珈夜的記憶到底有沒有被抹消，如果沒有抹消的話為什麼光明守序者還進行了無數次的試探才確定樓九夜的身份呢……
“不管怎樣，先打了再說!”樓九夜抿抿唇，壓下心中那一抹不安。
眾人得令，從高崗之上飛撲而下，進入戰圈!
寧宇軒手中的長龍寶劍閃爍著金係的強大魂力，多年不見他的實力也一點都沒有落下，有了更好的資源反而讓他的實力攀上了高峰，逐漸趕上了眾人的水平，他下手果斷，身前擋路的光明守序者成員還沒有反應過來已經被斬殺當場。
百裏長歌白衣翩翩立於半空，雙手合十嘴中喃喃有詞，然後豁然睜開雙眸雙手平伸，一大片翠綠色的光芒從地下冒了出來，纏住了光明守序者成員的身體強行拖拽了開來，暫時分隔開了兩方的決鬥。
一旁的慕容河圖和封雲遙在同一時刻，身上亮起木係和金係的光芒，雙人持劍飛撲而上，華麗的劍技中兩人嚴肅認真的臉龐被飛濺的鮮血溫熱，卻沒有絲毫的手軟。
燕東離標誌性的雙手騎士劍也已經出鞘，帶著冰寒的水係魂力肆意收割著光明守序者的生命，身上貴氣的深藍色長袍讓他破有一種乘風欲飛的即視感。
冷傲風依舊是冷著一張臉，一身合體的黑色騎士服因為青色的風係能量而鼓動起來，如同一隻獵鷹一樣紮入了戰圈之中。
趙家的琴棋書畫除了實力尚弱的趙畫之外，都進入了戰圈，白沐羽的水係魂力跟著這三人的推動也有了相當大的殺傷性。
光明守序者因為事發突然完全被打懵了，等反應過來的時候戰局已經不像一開始那樣利於他們，從隊伍後方驀地飛出十一道人影，當空立於戰局之上，其中一人朗朗聲音震懾全場:“黑暗守序者的雜碎，有本事上來接招。”
“光明十二守序者?”樓九夜看著那十一個人，想起了剛剛才跟自己過招的聖雪，不由皺眉看著身邊的淩生:“黑暗審判者貌似沒有這東西?”
“嗯，那是主神藏難一手培養起來的。”淩生也有些心煩，一向波瀾不驚的麵容產生了一種奇妙的波動，隨即抿唇道:“我不知道他們竟然已經離開神殿，回歸光明守序者了，或許我不應該貿然……”
“開什麼玩笑，這個時候還說什麼或許……”樓九夜扶額歎了口氣，隨即換成了一種躍躍欲試的口氣:“也好，這下一鍋端了他們就沒有回天之力了!”
“也是!”淩生似乎被樓九夜的情緒感染，也振奮起來，雙腳一踏就要上去，卻被樓九夜拉住:“喂。你留下等著對應對方的光明聖子，著什麼急啊。”
淩生略微尷尬地摸摸鼻子，這才穩當下來，看著樓九夜有條不紊地安排著。
“婁清月對應光明十二守序者第十二席
“牧白、九曜，對應光明十二守序者第十一席。”
“風若然、莫長生，對應光明十二守序者第十席。”
“柯雨陌、柯景絡，對應光明十二守序者第八席。”
“樓燭龍對應光明十二守序者第七席。”
“安錦天對應光明十二守序者第六席。”
“殷洛書對應光明十二守序者第五席。”
“雲初寧對應光明十二守序者第四席。”
“白長遷對應光明十二守序者第三席。”
“龍逍對應光明十二守序者第二席。”
“首席給我。”
“首席給我。”
兩個聲音同時響起，白長遷和蕭自在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出了濃濃的戰意，樓九夜嘴角抽了下，然後看著白長遷道:“你……身體恢複了麼?”
自從將白長遷複活之後，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原因，樓九夜總是會可以地避開他，或許是心中知道如果獨處的話可能會發生一些自己所不想遇見的事情，或者會聽到一些自己無力推拒的話語，所以樓九夜一直小心翼翼地維係著這種不遠不近的距離。
白長遷自然知道樓九夜這樣的舉動是因為什麼，他從來沒有想過還有重新睜開眼睛看到他的那一天，沉睡在永恒的夢魘之中進退不能，直到看見她從遠處走來，拉住他的手將他重新拉回到溫暖之中，才真真正正體會到了活著是什麼。
所以他會很珍惜，這得來不易的相處機會。
白長遷避過她那擔憂的眼神，點點頭:“沒問題，首席交給我就好。”
樓九夜深深看著他，然後頷首道:“長遷你記住，你這條命是我撿回來的，就是我的，不要隨便就玩沒了。”
白長遷深吸了口氣，沉聲道:“我知道了。”
隨著數條人影飛上半空中，對上了光明十二守序者，光明陣營終於開始經曆了有史以來最胡亂的一個階段，因為他們已經無人指揮!
光明守序者平時的執政長老現在已經有些驚慌失措，因為萬年來黑暗審判者一直龜縮在本部中，幾乎很少能夠跟光明守序者相互爭奪，讓他們已經忘記了在萬年之前黑暗審判者曾經多麼的輝煌過，以至於到了現在他們已經無法在短時間內找出對付黑暗審判者的辦法。
左右執政長老滿臉冷汗地跪在聖珈夜腳旁，彙報著戰況，等待著聖珈夜的裁決，但是等了好久都沒有得到回應，小心翼翼地抬頭看過去，卻見聖珈夜臉上帶著平靜的有些詭異的微笑，似乎在看著某個方向出神。
兩人先後將目光看向聖珈夜凝視的方向，卻見一道纖細秀美的人影立在半空，也盈盈看向這邊，笑得一臉溫婉。
樓九夜!
兩個執政長老驚惶地起身，想要將聖珈夜護送到後方，卻見聖珈夜已經款款起身，一頭蒼金色的波浪長發如同波浪一樣流淌而下，發梢從做工精良的絲綢長袍上滑落，服帖地垂在身後，蒼白的臉上湧現出一抹紅暈，如同蟬翼一樣單薄的眉睫扇了扇，薄唇邊竟然抿出一道溫存的弧線，主動迎向那淩空飛過來的女人。
“九夜，我們又見麵了……”樓九夜帶著樓欽鳴、蕭自在和淩生飛到了戰圈中央，看著下麵兩個戰場的血腥鬥爭，隻覺得自己的心態也在逐漸變化。
似乎從穿越到這個世界開始，就習慣了將原本就不太當回事的人命更加沒當回事，從鳳月一路到了灰域然後到了雲中陸，踏過無數座城的累累白骨才建立起了混沌城這樣足以跟雲都相媲美的城池。
然而現在這一幕幕從眼前流轉而過，卻讓她有了更深的領悟，生與死之間的距離如此靠近，靠近的讓她鮮少有機會去領悟。
直到不久前，真真切切地觸摸到了死亡的世界，那樣冰冷的無盡頭的蒼白中，她將白長遷拉了回來，這才終於領悟到了什麼是死境，她的精神力也從魂王巔峰進入到了半步魂聖。
多少修行之人夢寐以求的魂聖之境，原來是要經曆過生死的體悟才能懂，橫亙在魂王和魂聖之間的距離，是死境和生境。
而現在樓九夜正在經曆的就是領悟過死境之後尋求希望的生境!
聖珈夜的身影緩緩飛了上來，如同不需要任何外力就能漂浮在空氣中的羽毛一樣，不帶一絲風，隻有一雙蒼金色的眼眸帶著某種熾烈的期望，看著陷入沉思的樓九夜輕聲道:“生的境界，死的境界，命運輪回不過神眼中惶惶一瞬，這才是人追求成神的原因，為了破天地規則，動命運壽數，改悲歡禍福，掌天下極致。”
樓欽鳴皺眉，不想讓他打斷樓九夜的領悟，雙手一合玄黃印已然懸在兩掌之間，一圈圈玄奧的氣息滌蕩開來，即使是跟在身後的蕭自在和淩生都有些畏懼地頓住身形。
聖珈夜的眼神卻沒有絲毫波動，好像在他的眼睛裏隻有麵前的樓九夜，那雙詭異的蒼金色眸子如同跨越過千年萬年隻為了這一瞬間的凝視，流露出一絲不可思議的悲愴。
就在眾人都陷入這奇妙的氛圍中時，聖珈夜腳下豁然亮起銀白色的詭異圖陣，整個圖陣如同巨大的運行嚴密的齒輪工廠一樣，相互切合地極其緊密，在整個光暗戰場的上空瞬間張開，遮天蔽日。
“不好!是大預言術!”淩生猛然驚起，黑暗魂力湧動上來，頃刻間一道同樣的黑色圖陣在他的背後浮現出來，將四人都保護在其中。
聖珈夜依舊不管不顧別人在做什麼，隻是在圖陣的推動下慢慢滑向樓九夜，伸出的手臂似乎想要將樓九夜攬在懷中，卻在樓九夜退後半步的瞬間頓住前行的進度，修長冰涼的指尖輕輕從樓九夜的臉側滑落，蒼金色雙眸中滾落一滴熱淚，在那柔和的銀色光芒中落入樓九夜的掌心。
他聲音清淡，一如初次見麵時候那樣不諳世事般，說著夢囈般的話語。
“我看到了，看到了……九夜，你注定要登上頂峰，將光暗踩在腳下，與諸神肩並肩，而我……”聖珈夜的話語還未落，樓九夜有已經出言打斷道:“不要再使用這種能力了。”
聖珈夜一頓，腳下的銀白色巨型圖陣一陣抖動，似乎有崩裂的危險:“九夜，為什麼……明明我們才是同類，我們才是這個世界上唯一的光明，隻有跟我在一起，這個世界的光明才能永恒，為什麼……”
樓九夜眉眼冷峻，已經沒有了剛才那種恬靜的溫婉，一雙鳳眸微微眯起看著聖珈夜迷離的絕色容貌，毫不留情地絕情道:“我不關心這個世界到底有沒有光明，如果光不能救贖世人隻能帶來恐怖的統治，那麼我寧願用黑暗顛覆這個世界重新來過。”
“怎麼可能!你明明是個光明魂術師，怎麼會有這種想法……”聖珈夜似乎受到了非常大的衝擊，從他的表情中似乎都能看得出他心中那巨大的波動，好像是樓九夜一句話就衝破了他一直以來信奉的真理:“明明，你在夢中不是這樣說得，明明說的會等我的，為什麼，為什麼要騙我……”
大預言術的銀白色圖陣抖動得更加厲害，已經有的邊緣圖陣開始崩潰。
淩生支撐著黑色圖陣保護著幾人也是愈發吃力，整個銀白色範圍內都是肆虐的狂暴能量，好像要將眾人整個吞噬掉。
“你白日夢做多了吧。”樓九夜絲毫不客氣道，她跟麵前這個少年根本沒有任何交集，更不要說什麼夢中神交:“我說了，我要走的路我就算跪著也會走到底，誰組擋我的路我就會把誰徹底抹除!”
樓九夜一雙鳳眼中帶著無比堅定的光芒，直視著默默垂下頭的聖珈夜:“現在，你還要阻擋我麼?”
聖珈夜沉默地垂著頭，似乎是在沮喪，但是那周圍越來越狂暴的能量卻讓樓九夜心生警惕。
果然!
“轟轟轟!”
一連串的轟鳴聲中，聖珈夜豁然抬起頭來，一雙蒼金色的雙眸已經染上了燃燒的血紅色，銀白色的圖陣也快速運轉了起來，那四麵八方而來的光明魂力變成了狂暴的怪獸要將眾人撕成碎片!
聖珈夜一頭長發飛散開來，如同巨大的翅膀在他身後鋪展，他一雙眸子滴落鮮血，聲音淒厲道:“為什麼你不是夢中的樣子了!果然這個世界都是虛妄的!既然沒有你，那這個世界還有什麼存在的價值呢，都去死吧!一起死吧!”
沒料到聖珈夜竟然會突然爆發，樓九夜倉促之下也隻來得及將玄機杖從空間中召喚出來，快速橫在身前，抵擋住那越來越瘋狂的魂力風暴!
淩生豁然清嘯一聲，身上黑袍翻卷而起，黑暗魂力同時瘋狂暴漲，隱隱約約跟光明魂力分庭抗禮，但是那逐漸崩塌的銀色圖陣帶著毀滅性的撕扯力讓淩生抵抗的愈加吃力。
樓欽鳴雙手中的玄黃印就在黑色魂陣搖搖欲墜之時，緩慢散發出柔和的光亮，將眾人圍在其中，蕭自在同一時刻已經化作一團紅色光亮融入到了樓九夜背後升騰而起的龍圖騰之中，在光暗的戰場上，金黃色的巨龍帶著赤紅的火焰，猛然騰空而起，直衝著似乎魂力用盡墜落下去的聖珈夜而去!
光明執政長老有心阻止，但是被淩生一左一右扔了出去，完全沒有任何反抗之力!
光明十二守序者在這種時候也是無能為力，缺少了第九席的聖雪，他們的陣法根本無法運行，這也給了精通陣法的風若然很好的機會，直接從中拆散了幾人之間的聯係，眾人將十一個守序者各個擊破!
樓九夜眉宇之間充斥著暴虐的情緒，麵前的聖珈夜因為一直給她帶來一種奇妙的熟悉感，所以一直以來對他都是手下留情。
但是現在，心中最後一絲牽連也不存在，樓九夜胸腔中充斥著的隻有殺戮和懲罰!
玄機杖已然化成第三形態，巨大的炮筒對準了被玄黃印控製住完全不能動彈的聖珈夜。
聖珈夜此刻卻雙眼冒著刺眼的銀色光芒，看向樓欽鳴的表情是詭異的笑容，動了動唇似乎衝著樓欽鳴說了句什麼，然後樓欽鳴整個人如遭雷擊一樣楞在當場，甚至玄黃印的運轉也一度停滯!
還好樓九夜手中的玄機炮筒已經蓄力結束，金黃色的長龍隨著那轟鳴迭起的玄機炮筒將整個光明陣營衝成了一鍋粥!
光暗戰場的戰局在瞬息之間成了定局，樓九夜不留絲毫喘息地下令全線攻擊，淩生帶領著黑暗審判者犀利攻擊直接洗劫了光明守序者的老巢!
幻境中不知不覺已經過了三天，也到了眾人該離開幻境的時間了，但是自從那日對付聖珈夜之後，樓欽鳴就一直都保持著沉默，即使是麵對樓九夜也沒有吐露半句，這讓樓九夜心中始終忐忑不安。
“鳴，你給我個準話，再出去這裏之前。”樓九夜深吸口氣，兩人在一個僻靜的角落對視著，樓欽鳴微微歎了口氣道:“這件事情，不知道該真麼跟你說……”
“想怎麼說就怎麼說吧，我隻是想知道你怎麼了，不管發生什麼事情我都會幫你分擔的。”樓九夜堅定地說道，目光灼灼。
“那天，光明聖子，用唇語說的。”樓欽鳴眼中蒙上一層陰翳，眉宇間也染上了一種不同以往的猶豫不決:“他說，罪孽之子掌玄黃之印，必將動山河亂天下。”
“罪孽之子……”樓九夜蹩眉，似乎對後麵的並不感興趣，但是對於這個稱呼卻格外關注，然後狐疑地抬頭看著樓欽鳴有些痛苦的神色:“跟你的身世有關?”
樓欽鳴輕輕點了點頭，張了張嘴似乎是想說什麼，但是眉頭一沉卻又說不出口，最後隻是歎了口氣，將樓九夜一把攬在懷中，頭在她頭頂蹭了蹭道:“如果我真的是……生來罪孽，你……”
“如果你的身影注定跟世界對立，那我就將這世界顛倒過來!”樓九夜抬頭，雙眸毫不躲閃地看著他那雙閃爍著細碎流光的桃花眸子，第一次如此堅定地說著自己的決絕，然後輕輕合上眼瞼，踮腳在他唇邊輕輕一吻，輕聲道。
“鳴，就算你一身罪孽，我也會救贖你。”
或許是為了讓樓九夜安心，樓欽鳴雖然心中仍然有著忐忑和憂慮，但是並沒有繼續表現出來，而是用冰川初融的溫存安撫著過分專注的樓九夜，輕聲道:“我們該走了，娘親的生辰，不能錯過了。”
想起還沒有加工的那套元魂力首飾，樓九夜點點頭然後在淩生的幫助下，跟著眾人一起回到了原本的世界中，時間剛剛好到了第二天的傍晚。
樓九夜一頭紮進了自己的院落，開始了緊張的附魔術進程。
而在雲家的主堂，雲初寧在雲家主的連番詢問下，麵露喜色道:“父親，這真的是我們雲家百年難遇的機會，九夜的勢力完全超出了我們之前的估計，幾乎是隻手之間扭轉了光暗戰場上兩大上古聯盟的戰鬥格局。”
“她真的有這樣的實力?”雲家主正是樓九夜的親叔叔、雲家長房長子雲瀟容，雲瀟瀟的孿生哥哥。
“甚至更大，這一次的戰鬥她本身的勢力恐怕隻露出了冰山一角。”雲初寧露出罕見的佩服的神色。
雲瀟容也是心中震撼，要知道沒有人比他更了解自己的兒子，這個從小到大頭頂帶著各色光環的天才少年，從來沒有對誰真正的信服過，就連自己也僅僅隻是尊敬，並不是全然的欽佩。
但是現在，竟然會對比自己小一些的女子產生這種欽佩的心情，這不得不讓雲瀟容心理上對樓九夜的評價再次提高了一個等級。
“她現在在做什麼?”雲瀟容並沒有直接通知妹妹九夜回來的事情，樓九夜似乎也並沒有直接就去認親的想法，兩方都有著自己的考量，以至於樓家在雲家已經待了三天，卻並沒有讓長久閉門獨居的雲瀟瀟知道。
“似乎在準備給姑姑的賀禮。”雲初寧麵露古怪，自己在知道樓九夜竟然是輔助職業的全係聖品的時候，恐怕是當時就驚呆在了原地，不知道這次樓九夜親自出手的賀禮會讓那套首飾變成什麼樣子。
“這麼說，她肯定有辦法讓小妹出來參加賀禮了是吧。”雲瀟容似乎是鬆了口氣，又像是在感歎道:“有很多年了，我們沒有這樣見過麵了……”
在雲瀟瀟回到雲家以後，甚至一段時間內都不願意跟任何人接觸，而且在後來雖然跟雲瀟容私下裏說過一些話，但是並沒有走出過院落大門。
雲初寧點點頭，窗外鬥轉星移，轉眼已經是第二日清晨，整個雲都都因為雲瀟瀟的生日大禮而沸騰，雲都沒有忘記這個年輕時代曾經在整個雲中路都美名遠播的女子，她的才貌雙全以及後來跟樓家樓處機的郎才女貌都曾是無數人羨慕嫉妒恨的存在。
若不是後來樓處機年紀輕輕就殞命無量山脈，雲瀟瀟隨即失去蹤影，她會仍然是雲中路所有閨中少女的楷模和無數年輕人的夢中情人。
而現在，十七年後，雲瀟瀟重新出現在眾人麵前，就是雲家斥重金打造的豪華生日宴會。
雲家一個偏僻的院落，樓九夜看著麵前有些斑駁的院門，深吸了口氣，在樓欽鳴的眼神注視下，慢慢敲響生鏽的門環。
“叩叩。”
院落內悄無聲息，樓九夜輕輕歎了口氣，抬聲道:“娘親，我是九夜，樓家樓九夜，娘親給我開門好麼?”
眼前的大門在樓九夜話音未落之時猛然被打開，一個白衣女子出現在門後，捂著唇似乎難以置信地看著樓九夜，雙眸中像是要湧出淚水來，一張傾國傾城的絕美容顏比樓九夜更多了一份柔情似水，眉宇間卻是說不清道不明的哀愁。
“娘親?”樓九夜手指蜷縮了一下，似乎覺得不知道該如何麵對眼前的女子，而她身邊的樓欽鳴卻微笑著，緩緩彎腰行禮:“娘親，我們來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