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關一戰是至關重要奠定大局的一戰, 三大國的使者都集結到了山海關內, 有了前車之鑒大家達成了不可動搖的共識——有什麼都等打敗了四方穀之後再說。
這裏是蒼雲帝國的主戰場, 領兵自然是蒼雲大將, 四大家主也都來此處, 肖家家主掛帥出征, 作為帝國堅固護盾的肖家曆來手握兵權, 不過從前任帝王開始,肖家的兵權被削弱了不少,在這種關鍵時刻, 還是得靠肖家人領軍。
四方穀有大量由靈武者組成的軍隊,盟國這邊自然也要湊出幾支全由靈武者組成的軍隊作前鋒。麵對那樣的軍隊,普通人或是實力不夠的靈武者上去也隻能是任人宰割, 毫無作用。
喬逸然到先鋒營報到時被秦楠撲了個滿懷, 蘿莉身體的秦楠抱著喬逸然哇哇大哭,喬逸然拿不準自己是不是該把她真當蘿莉哄。
“誒誒別哭了, 整的我跟欺負小孩兒似的。”
“讓人擔心死了你還不準我哭麼啊?有你這麼做朋友的嗎!”
喬逸然討饒:“我錯了, 大小姐, 姑奶奶, 好好, 您哭, 哭到您滿意為止成了吧。”
他這麼一說,秦楠反而抽抽搭搭慢慢停下了哭泣,喬逸然遞給她帕子, 秦楠卻伸手扯過他衣袖擦臉, 對於這種幼稚的舉動,喬逸然哭笑不得。
“我跟你講,”秦楠胡亂擦了兩下,“先鋒營裏我是老大,得罪我沒你好果子吃。”
喬逸然立刻保證,“大人,小的絕對不敢!”
秦楠撇撇嘴,又伸手給了喬逸然一個溫柔的抱抱。
“我本來決定等你醒來揍你一頓好的,現在我決定罰你去把四方穀揍一頓好的。”
“遵命!”
“嗨嗨,再抱我要吃醋了啊。”白沉撩開帳篷的簾子走進來,喬逸然放開秦楠,竹馬兩人默契的伸出拳頭碰拳。
“好久不見。”
“想死你了。”
兩人哈哈大笑。
“不過說真的。”白沉把地圖攤開,“沒有你家係統的話,慕長天早就把所有人殺得片甲不留。雖然關於他有很多恐怖的傳聞,但我們是信他並感激他的。”
秦楠讚同:“是啊,可惜九十九級後無論再怎麼補充靈武力也沒法躍到神級,有他這個掛逼在,我們都差點忘記神級是多麼遙不可及了,還以為他鐵定能馬上到神級呢。”
“神級哪是那麼容易的。”
係統擁有全屬性,但慕長天的水屬性本來就是包容萬物的存在,加上他修煉的功法,水裏還帶上了毒,以及精神力強於係統,兩人長短相較最後達到了勢均力敵的程度。二人之間一戰鹿死誰手未可知。
係統大概是慕長天所有計劃裏最大的變數了,如果沒有係統橫空出世與之抗衡,整個大陸都會落於慕長天之手。
係統無疑成為了慕長天最大的眼中釘。兩軍交戰以前,真正的先鋒隻怕是他二人,係統和慕長天的勝負對整個大局至關重要。
四方穀的人怎麼想喬逸然不清楚,但喬逸然知道,盟國這邊怕是不少人盼著係統跟慕長天兩敗俱傷。
若是係統純粹的輸了,完的也是他們,但如果兩敗俱傷,不僅解決了慕長天這個□□煩,還削弱了蒼雲帝國的實力、喬家的實力,畢竟係統這座大山壓在上麵,原本的三大國平衡打破,剩下的兩國怕都是要畏懼蒼雲帝國,畏懼係統。
喬逸然知道他們的想法,但並不打算表示理解。詛咒我男人還不準我罵你兩句了?理解萬歲什麼的見鬼去吧!
加入先鋒營後,沒有文職沒有軍職的喬逸然也不過普通一小兵,軍隊有軍隊規矩。喬逸然所在的隊伍是七十級至七十五級靈武者組成的全靈武者隊,來自不同國家,就算不看身份背景,每個人過硬的實力擺在那裏,誰不是心高氣傲的主。喬逸然懶得聽,撩開帳子出去了。
喬逸然沒走兩步,身後跟上個人,踩著重重的步子生怕喬逸然沒察覺他似的,喬逸然嘴角勾起笑,依舊往前走,他知道說話身後人聽得見。
“跟著我做什麼。”
“我是你護衛,自然是跟著你的。”
喬逸然轉過身來倒退著走,搖搖指頭,“你可是肩負著拯救蒼生大業的人!”
係統幹脆走過來牽著他的手,喬逸然依舊倒退著走,“你給我引路啊,我後腦勺看不到路,你可別讓我摔了。”
“不會。”
係統拉著他,兩人就這麼一個臉朝前一個臉朝後,走在同一個方向上。
“蒼生大業若與你無關,那便與我無關。”
係統的聲音就像山海關外蒼茫大地上的風,低沉而深邃,包裹在你身邊卻又覺得遙不可及。喬逸然停下腳步來。
“我將你帶進這個俗世,讓你被世間的鎖鏈束縛,你後悔嗎?”
“我唯一後悔過的,就是當時沒能救下你。”
“恨我自己不夠強,所以現在我要為你鏟平障礙。”
係統微微低頭,遼闊江天同係統的眼神一起倒映在喬逸然眼底,飛沙茫茫,何為一眼萬年?你能從他眼裏看到歲月看到光陰,能看到他心底都是你。
“那等一切事了,眾人平安,我們就找個地方隱居去。”喬逸然捧住他的臉,“坐看山水田園,日出日落,可好?”
氣氛太適合來個吻了。
喬逸然都打算閉眼了,一聲由遠到近傳遍整個營地的“報——”將曖昧氣氛一掃而空,喬逸然摸摸鼻子,正打算回去,係統將他拉過來,印上一個吻。
蜻蜓點水,暖到心底。
斥候回報,慕長天已率大軍到山海關外。
“他是來找我的。”係統道。
成為人類後,係統才擁有了精神力這種東西,境界不高,但對九十九級,差一步成神的靈武聖來說,感知並不單靠精神力了,他早就知道慕長天靠近了。
“我去去就回。”
係統腳踏虛空,在山海關外十米高空與慕長天對峙,山海關下盟軍嚴陣以待,係統身後是山海關,慕長天身後是四方穀軍。
在他倆開戰以前,雙方軍隊暫時不會短兵相接。
慕長天似乎並不著急,“我是來找你打架的,不過還想找別人說說話,我等了這麼久,看在同是半隻腳邁入神殿的人份上,賣我個麵子。”
係統:“交代遺言?可以。”
慕長天嗓子裏嗬嗬發笑,卻並不反駁係統,他今天似乎心情很好,他目光掃過盟軍,又掃過山海關城樓,係統提醒他,“別靠近,否則連交代遺言的機會都不給你。”
他倆雖在十米高空上,但隻要想,完全能將自己的說話聲傳遍整個戰場,因此慕長天不置可否,隻是他目光梭巡,他要找的人似乎還沒來。
片刻後他將目光停留在山海關城牆上,那雙泛著血光的眼睛突然出現莫名光彩,係統愣了愣,這眼神,莫名眼熟。
他不知道,他自己看喬逸然,就是這個眼神。
慕長天聲音十分愉悅:“師兄,多年不見。”
城牆上喬晟抬起頭來,漠然視之。
喬逸然站在眾人之中聽得一愣,師兄?
慕長天似乎並不在意他的態度,柔聲道:“師兄,我想跟你說說話。”
“你難道想悔過乞求原諒,這場戰就免了?”喬晟知道無論自己聲音大小,慕長天必然聽得見,果然,慕長天嗤之以鼻:“我們之間的戰爭避無可避,我不會有這麼天真愚蠢的想法。”
喬晟:“我們之間沒什麼好說的。”
喬逸然忍不住把精神力放了出去,他離得遠,隻有這樣才能聽清父親說什麼。
“又是這樣,又是這樣,師兄,當年也是,我想跟你解釋,你卻不肯見我一麵,不肯聽我一句話。師兄,你不想知道到底是誰派人害了你,又追殺她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