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拉·埃爾曼說:“她當時就應該殺了他。”後來,薩拉、黛安、多蘿西·羅德姆和希拉裏本人都曾談到過,盡管當時她已“心如刀絞”,但她最終做出了決定:維護婚姻,並且競選美國參議員。
希拉裏堅持要克林頓親自告訴切爾西“他也欺騙了她”。她寫道,他們兩人都已經意識到,他們的婚姻將很難維係下去,他們之間已經有了“一道無法逾越的鴻溝”。她說當她執意要求他告訴切爾西時,他的眼裏噙滿了淚水。
對白宮來講,除了萊溫斯基自曝與克林頓緋聞的那一天,恐怕再沒有哪一天能比總統向大陪審團作證的那天更令人惶亂無措了。當時除了律師還知道克林頓作證時應說些什麼,沒有人(包括克林頓本人)知道將在公眾場合怎麼說。他的演講撰稿人和其他一些副手也為他寫了一篇在其作證後對國民的講話稿,可他連看也沒看一眼。
布魯門多當時正在意大利,他給希拉裏去了電話。他在尊重她隱私的前提下,提醒他們必須要考慮政治問題。她同意這一看法。她告訴他,總統必須向大陪審團作證,將“遇到麻煩”,“可他必須要麵對這一點”。布魯門多認為,他們夫婦之間發生的事情恰恰反映出他對她的在乎。盡管這說得有些過,但卻切中要害:“希拉裏對丈夫仍抱有一線希望,希望他能痛改前非,因為之前他們的婚姻也是披荊斬棘過來的。現在,她發現事情並沒有到無可挽回的地步……從某種程度上講,這次,她的那顆高傲的心受了打擊,這使她在很多人的眼裏變得更加和藹可親了。她在使自己堅強起來的同時,也引發了別人對她的好感。她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無不體現出她與她那位不爭氣的丈夫之間的進展情況。”
考慮到自己的婚姻前途未卜,克林頓正努力考慮自己的證詞,以免進一步傷害到他們的婚姻。作證地點選在了白宮位於地下的地圖廳。在克林頓同意由其律師陪同作證之後,斯塔爾便撤回了傳票。克林頓在法庭的整個作證過程預計將持續4個小時,且整個過程都將被實況錄像,供法庭上的陪審團觀看。克林頓知道,盡管有陪審團保密協議,但最終錄像帶會公之於眾。
也許是有些心存幻想,在漫長的審訊過程中,克林頓看到了一絲對斯塔爾一幫人反敗為勝的可能。他是一名語言大師,這回再次證明了這一點。克林頓的回答總是長篇大論,而且在回答時順帶著便把他們的惡意戳穿了。當他們提到瓊斯案時,他做了反擊,並且指出了其背後的政治目的:“他們以為向我扔出一個大鐵球,便可以看我的笑話了。”他指出,瓊斯案是由“我的政敵讚助的”。
第一個提問的是斯塔爾的副手羅伯特·彼特曼:“總統先生,您是否與莫妮卡·萊溫斯基小姐有過身體上的親近?”
接下來,總統的一句回答是那天的一個亮點,其耐人尋味的程度不亞於他曾說過的一句“八十又七年之前”。總統說:“這取決於‘是’這一詞到底該怎麼理解。”
克林頓讀了一份書麵聲明。在聲明中,他承認與萊溫斯基“發生過不正當的親密接觸”,但“並沒有發生性行為”(1月份他為瓊斯案作證時聽到宣布的罪名記錄中有發生性關係這一條)。他對大陪審團以及將來那些可能看錄像的人們說,“我向大陪審團成員們打賭,他們所謂的兩個人發生性關係是指他們上了床,是指他們有性交行為”——不是口交。“為了維護我所執政的政府的尊嚴”,他對彼特曼說,然後低頭看了一下筆記,“我對這一特殊情況的特別之處的全部敘述就是這些”。
他們在法庭上花費了大量的時間爭論什麼是性行為,什麼不是;克林頓與萊溫斯基的行為到底屬於哪一種行為(克林頓一直強調他不會敘述事情的細節);他曾告訴弗農·喬丹說“他與萊溫斯基沒發生過性關係,這是真的”等等。
他抓住一切機會對斯塔爾調查中所采取的手段進行分析,並提醒聽眾:他是美國的總統,肩負著莊嚴的使命。“這些事情已經糾纏了我7個月,其細節我已無法記清楚了。萊溫斯基小姐已被你們動用了四五個律師和四五個FBI特工盤問了好幾個小時,好像她已經成了千古罪人,好像世界上再沒有更重要的事情了一樣。而事實上,世界上正發生著許多事情。”
克林頓在其獨白中舉了克拉倫斯·托馬斯與安妮塔·希爾對簿公堂的例子,並做結論說,“我相信,他們都認為自己在講實話”,以此來證實對一件事情可能會有兩種自認為真實的解讀。檢察官們隻是一個勁兒地問“是否觸摸、親吻過她的胸部,或是否觸摸過她的私處”。這些話出現在錄像帶上,有些不堪入耳和不堪入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