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要阻止斯塔爾出任獨立檢察官還有一個理由,那就是斯塔爾的科克蘭德-埃利斯律師事務所曾經為瓊斯寫過一篇辯護狀,支持瓊斯關於反對總統被免予民事起訴的要求,僅這一點就足以使斯塔爾自動退出。
白宮決定,由貝內特在星期天早間電視新聞節目上發表講話,要求撤掉菲斯克和後來的斯塔爾,但這一步棋沒收到效果。科特勒說,貝內特隻代表他自己,不能代表總統和第一夫人。
盡管克林頓的幕僚們繼續在為是否對任命斯塔爾一事展開反攻而爭論,但幾天之後,克林頓做出了讓步。他說:“人們都在議論這件事情。無論最後選誰,我都無話可說,我隻想快些結束。”希拉裏問科特勒,他準備為自己換個什麼新名字。
在這個夏天即將過去的時候,克林頓和希拉裏已經看到,如果他們不能放慢獨立檢察官調查的進度,或者加快醫療保障製度改革的步伐,民主黨的選舉將困難重重,甚至將是一場災難。可是看上去,這兩種可能都十分渺茫。
在克林頓任命希拉裏帶領特別行動小組致力於美國醫療保障製度改革之前,他不僅許諾要在100天之內向國會提交一攬子改革議案,他還發誓醫療保障製度改革將成為克林頓任職期內的一個基本目標。1993年夏天,克林頓夫婦從馬莎葡萄園度假回來後,出現了他總統任期內令人難以忘懷的一幕:克林頓站在鏡頭前侃侃而談,細數醫療保障製度、經濟計劃和削減赤字三者之間的關係。“我們的競爭力,我們的全部經濟,我們政府的廉政作風,最重要的是我們的生活水平,都取決於我們在不破壞醫療保障質量前提下進行的資金積累。”說著,他從口袋裏掏出一張信用卡大小的藍色塑料卡片。“按照希拉裏的方案,每一名美國人都能拿到一張醫療保障卡,這張卡將伴隨美國人的一生,保證他們享受一攬子的福利待遇。這些福利待遇以金錢計算,大約相當於《福布斯》排行榜前500名公司創造的利潤。”他許諾說。
至少在那個晚上,數以千萬計的美國人認為,美國將最終走上全民醫療福利的道路。然而,這項計劃卻以失敗告終。盡管它的失敗與克林頓和白宮深陷“白水案”不無幹係,但是希拉裏本人也難辭其咎。
同時,她還要為她的政治失敗而受到譴責。前《紐約時報》的記者鮑勃·布爾斯廷(他以作家身份參加過克林頓的競選,後來成為特別行動小組中希拉裏的公共關係代言人)曾經說:“我發現,她是我見過的最自以為是的人之一。這個缺點是致命的,它毀了醫療保障改革計劃。當然,還有其他的原因。但總體上來講,我認為,核心問題就是她的自以為是。”
1993年9月,克林頓夫婦從馬莎葡萄園回到華盛頓。希拉裏向眾參兩院議員介紹了醫療製度改革的情況,從而將這項改革推向了頂點。整整一個星期,國會的立法者們都對她敬重有加。在三天的時間裏,希拉裏先後出現在了丹·羅斯頓科斯基的眾議院籌款委員會、約翰·丁格爾的能源與商業委員會、泰德·肯尼迪的參議院勞動和人力資源委員會、威廉·福特的眾議院教育和勞動委員會,以及莫伊尼漢的參議院財政委員會。莫伊尼漢也被希拉裏感動了,盡管他仍有些懷疑。在與羅斯頓科斯基的眾議院籌款委員會的會議結束後,這名國會議員親吻了她,並說:“不久的將來,我們將忘記克林頓先生是總統,隻曉得他是您的丈夫。”第二天,希拉裏的計劃第一次從共和黨人那裏得到了認可。來自佛蒙特州的吉姆·傑佛茲說:“我非常榮幸地成為第一個(支持你的共和黨人)。我堅信,我不會是最後一個。”
這是希拉裏的宣福禮。在每間聽證室,她都端坐在桌前,麵對虎視眈眈、少有謙謙君子的國會委員們。他們圍成一個半圓,坐在一個台子邊上,像要把希拉裏吞了一樣。希拉裏侃侃而談,氣定神閑。她對眾議院籌款委員會說:“在這裏,我作為一名母親、妻子、女兒和姐妹,作為一名女人,作為一名美國公民,深深關注著家庭和民族的健康。”那天,她一共回答了來自國會議員的超過150個問題,沒有參考任何筆記,沒有向身後的陪同人員谘詢任何事情。她的準備工作像教科書般完美。她的幽默、她的沉著應變都使得人們眼前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