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些時候,當努斯鮑姆和一些助手在律師辦公室拚湊這些碎片的時候,希拉裏走了進來,但當她意識到是怎麼回事後就立即離開了。
白宮直到30個小時後才把這些碎片交給了警方,這一點希拉裏是知道的,而且檢察官認為這正是她的命令。當他們討論是否要把這些碎片交上去的時候,希拉裏堅持不讓他們把這件事情告訴總統。她還把蘇珊·托馬西斯叫回了華盛頓。
兩個星期之後,司法部和公園警察在宣布福斯特的死是自殺時,公布了這一筆記。此後的4次調查也都得出了相同的結論。
“福斯特的自殺‘摧毀’了希拉裏。”總統對朋友和助手說,“我認為她的內心在流血。”福斯特的一位老朋友觀察說:“我認為她從來就沒有真正從這個打擊中走出來。”“她的情緒非常低落,”戴維·格根說,“看到她的樣子,你會感覺自己很想幫助她,對她說,‘沒事的,你會沒事的。’她的確動了真情,而且她是個容易受傷的女人。這一點毫無疑問。”
希拉裏後來在書中寫道,自己心頭不斷縈繞著“那些促使文斯·福斯特結束自己生命的旅行的事情”。
在《親曆曆史》一書中,希拉裏描述自己在福斯特去世後6個月中一直恍恍惚惚,感覺到“內心”的痛苦,隻有依靠“純粹的意誌力”來設法度日。
希拉裏一直都用近乎極端的方式來看待人或者事物。“她經常用善良或者邪惡來衡量事物。”費耶特維爾的一位老朋友、建築師迪克·阿特金森說。在福斯特去世之後,她“把越來越多的東西都看作是邪惡的”。阿特金森發現:“似乎有某種基本的東西增強了她的對於善良和邪惡的概念,一種怨恨。她沒有理由這麼早就如此憤世嫉俗,但這就是事實。”然而阿特金森也認為她正在形成“一種危險的態度,不僅是針對共和黨和敵人,而且還針對如喬治·斯蒂芬諾普洛斯之類的朋友——‘你究竟是讚成我們還是反對我們?’而且這使她更加確定周圍的許多事物都是邪惡的。”
8月中旬,醫療保障計劃終於被提上了日程表,國會將在秋天舉行聽證會,盡管具體計劃還沒有出台。希拉裏和克林頓開始了4年中的第一次真正休假,他們在馬莎葡萄園住了11天時間。克林頓在那裏讀書、慢跑、打高爾夫,帶切爾西一起騎馬。而希拉裏則利用這次大好時機來勸說克林頓接受自己的醫療保障計劃,因為他的經濟顧問都沒有跟來。
克林頓一家還參與了一些社交活動。自從宣誓就職以來,他們越來越喜歡與上流人士交往,在馬莎葡萄園度假給他們提供了許多社交機會。克林頓夫婦去卡利·西蒙和弗農·喬丹家裏用了晚餐,還和傑奎琳·肯尼迪、她的朋友莫裏斯·坦普爾羅、卡羅琳·肯尼迪以及參議員特德·肯尼迪夫婦一起乘船去了附近的小島。在坦普爾羅價值100萬美元的遊艇上,希拉裏又和傑奎琳繼續了她們關於如何在白宮的聚光燈下撫養孩子的話題。
克林頓夫婦也可以利用這段時間反省一下:從5月份開始,克林頓的支持率已經下降到不到50%。民意調查顯示,盡管克林頓的經濟計劃已經以微弱優勢在1993年8月6日通過,但是還是有48%的人反對這項法案。整個國家的情緒都非常消極。民意調查表明,70%的人都認為美國“嚴重脫離了正軌”。大部分人都不信任他們的政府領導,而且認為他們所交的稅都被揮霍了。克林頓夫婦的心情也好不到哪裏去。盡管國會已經批準了經濟計劃,但是政府的辦事效率還是讓他們心力交瘁。而且,文斯·福斯特自殺的陰影也還籠罩在他們心頭。
現在,希拉裏督促丈夫著眼大局:考慮自己總統任期的長遠目標以及他希望留下的財富。她告訴他說,人們選舉他是希望他能夠引領大家奮力前進,而不是讓他來修修補補的。
小說家威廉·斯蒂倫和他的妻子羅斯在馬莎葡萄園的度假屋或許也影響了克林頓夫婦對度假地的選擇(他們本來是考慮去懷俄明州的)。斯蒂倫在《看得見的黑暗:走過抑鬱症的心路曆程》一書中描述了自己抑鬱時的自殺傾向,希拉裏在文斯·福斯特自殺後讀過這本書。和希拉裏在樹林裏散步時,斯蒂倫感覺,“這本書幫助她了解了福斯特自殺前可能的心路曆程”。
“我記得告訴她說,我感覺福斯特的自殺並不是不可避免的……他沒有得到正確的指導……人們推動他走向了錯誤的方向,如果他尋求治療可能就不會這樣做了……
“希拉裏並沒有流淚……她並沒有如此激動……她很不安……這件事情還籠罩在她心頭……我感覺她因為整件事情感到悲傷……我隻能盡量幫她剖析福斯特的心態……
“她聽進了我的話。我不記得她提到了華盛頓的具體事情,但是那個時候她就開始意識到了後來被她稱為右翼陰謀家的人們對他們的莫大敵視……
“他們對這些強烈的敵視感到迷惑不解……她似乎總是能感受到威脅,而這些威脅正在逐漸演變為對白宮的戰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