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林傑的指控把希拉裏塑造成了一個偏執狂,似乎她和邁格辛納正在像控製軍事機密一樣控製和平時期的國內政策項目。(雖然事實也的確如此。)他們製定的保密係統禁止複印任何討論的資料,甚至許多會議還禁止攜帶書寫工具。而且房間裏還配備了監視器,記錄文件的交接情況。所有會議不僅不對媒體開放,也不對任何非會議成員公開。
許多人都譴責邁格辛納的保密措施,但真正提出這些要求的是希拉裏,邁格辛納後來也證實了這一點。
希拉裏不打算在醫療保障改革方麵做出任何妥協。她根本不考慮在現有的醫療保險係統上逐步改善,最終實現自己的宏偉目標。其實這種做法對她丈夫的政治同盟以及他本身的政治前途都有益,但是就像斯蒂芬諾普洛斯所說的那樣:“妥協不是希拉裏的本性。”
同時,希拉裏往往把所有批評她計劃的人都看作敵人,哪怕他們提出的是建設性意見。她堅持認為:“比爾和我來到華盛頓就沒打算按套路出牌。”她說自己和總統將會利用1994年的國會選舉來為自己的醫療保障計劃造勢,並且用公眾的支持反擊自己的反對者。“我們知道如何發動親民競選運動。”希拉裏說,她又恢複了在戴維營的鬥士形象。
克林頓的高級顧問們開始擔心,華盛頓的環境如此險惡,而她在政治上又過於固執,策略也不夠高明。希拉裏說服了自己的助手和總統的幾位重要國內政策官員,使他們相信即使所有共和黨人都反對,醫療保障計劃也能順利通過。一位高級官員後來解釋說:“克林頓團隊中的大部分人都認為,因為共和黨多年以來都忽視了醫療保障改革問題,所以公眾一定會大力支持民主黨提出的方案。”莫伊尼漢議員的主要助手勞倫斯·奧唐奈也總結說:“希拉裏認為……由於這項計劃具有顯而易見的正義性,因此沒有人能站起來反對它。”
這項工作開始三個月之後,希拉裏才開始向共和黨人和民主黨保守派征求意見。她去辦公室拜訪了許多國會議員,問候他們的家人,稱讚他們的工作,事後再例行公事送上一封感謝信。但是,他們中的許多人都認為她隻是在作秀。就像來自明尼蘇達州的共和黨議員戴夫·達倫伯傑所說的那樣:“她的確征求過我們的意見,但是我們根本沒有真正參與進去。”
當時,希拉裏已經建立了自己的“醫療保障計劃戰爭辦公室”,許多年輕的助手不分晝夜監視這項秘密計劃所麵臨的威脅和攻擊。她所傳達的信息很明確:絕不妥協。她所期望的是國會無條件接受她的計劃,而且醫療保障計劃現在也已經成為“永恒選戰”的一部分。
“在政府中沒有比非友即敵這種態度更愚蠢的了。”奧唐奈評論說,他的意思是希拉裏缺少華盛頓經驗,“在競選中,你打敗對手後就把他丟在老家了,再也不需要管他了。但是在國會中不行,你永遠無法打敗多爾,他明天還會出現在參議院,而且下一次選舉的時候他還會在那裏,而那正是你極需支持的時候。”
沙拉拉和總統的其他高級經濟專家對於希拉裏和邁格辛納的策略表示了適度的反對。但是一種危險的態勢正在蔓延——總統的助手和顧問越來越不願意冒犯第一夫人,即使斯蒂芬諾普洛斯和格林伯格都對希拉裏保留了自己的意見。麥克拉蒂也選擇了沉默,盡管他認為希拉裏正朝著錯誤的方向前進。本特森和魯賓的批評則過於委婉,有時候希拉裏和邁格辛納甚至根本不明白他們的意思。總統經濟顧問委員會主席勞拉·泰森、沙拉拉以及管理和預算局準副局長艾麗斯的態度則要直率得多,但是他們已經無法說服希拉裏修改她們所看到的計劃中的問題或者她的行為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