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宣誓就職(2)(2 / 2)

現在回頭看看當時的錄像,很容易就能發現當時這位年輕的第一夫人和2000年以後的她相比是多麼不諳世故。1993年1月時的希拉裏是多麼快人快語。在克林頓夫婦經曆了那麼多波折之後,人們已經很難回憶起當時對她——第一位擁有自己職業的第一夫人、第一位入主白宮的女權主義者、第一位被任命為正式官員的總統夫人的到來有多麼高的期望,又是多麼興奮。盡管她和丈夫已經樹敵無數,盡管許多人都不讚成她的價值觀,但是美國人還是被這位聰明、迷人、能言善辯的女人所吸引,許多人(放在今天的話應該是“很少人”)甚至為她傾倒。和她的偶像、對敵人同樣毫不留情的埃莉諾·羅斯福一樣,希拉裏也決定盡自己最大的努力造福民眾。這是她和丈夫最大的動力,對此她(以及丈夫)沒有過絲毫動搖和懷疑。埃莉諾·羅斯福是位超越自己時代的女性,她的那個時代極大地限製了她的潛力和作為。希拉裏則不同,她決心要發揮自己的最大潛力。在20世紀上半葉,也就是埃莉諾的那個時代,由第一夫人選擇總統的工作人員和內閣成員是不可思議的;第一夫人進入白宮西翼工作、參與丈夫的政策會議,或者負責他任期內最重要的計劃更是不可思議的。即使在當時的20世紀90年代,對於第一夫人來說這仍然是種非常大膽的行為,她因此成為無數人的偶像,也因此成了無數人仇恨的目標。所有重要的民意調查都認為,希拉裏進入白宮時的出發點的確是善意的。“她能代表你所看重的價值觀嗎?”《洛杉磯時報》在總統宣誓就職前幾天在全美範圍內進行了一次民意調查。結果50%的人給出了肯定的答案,25%回答說“不”,還有25%則是“不知道”。同時,58%的受調查者宣稱對第一夫人印象良好,19%的人對她印象不好,還有23%回答“不知道”。盡管同一調查中的大部分人都希望希拉裏在國內事務中發揮比其他第一夫人更大的作用,但他們的謹慎也表露無遺:

你認為新任第一夫人應該參加總統的內閣會議嗎?應該:24%不應該:68%不知道:8%

其他主流媒體的調查也表明了類似的結果。《美國新聞與世界報道》的調查結論是:“大部分美國人都反對克林頓夫人為自己開創史無前例的地位的計劃。”在每一個調查中,醫療保障改革都是民眾對克林頓政府最重要或非常重要的期望。希拉裏和總統已經決定在宣誓就職幾天後宣布她的職務。

到達白宮前麵的觀禮台後的兩個小時,克林頓夫婦站在那裏觀看遊行隊伍,不停歡笑、揮手,還向遊行者豎起大拇指。這場遊行有一萬多人參加,既是傳統盛典,也體現了克林頓夫婦想要重新發揚光大的價值觀——它的主旨是體現美國的多元化文化,關注以往宣誓中被忽視的弱勢群體。這裏麵有殘疾人樂團、有舉著大型艾滋病紀念掛被的120人團體、有包含同性戀者在內的美國家庭主題彩車,還有貓王的模仿者。當美國同性戀樂隊經過觀禮台的時候,新總統和副總統都舉起了三個手指——手語中的“我愛你”。阿肯色州霍普中學超級樂隊也前來向自己的老鄉總統致敬,希拉裏的母校南緬因中學樂團也趕來為她慶賀。

6點過後,克林頓和希拉裏手拉手微笑著第一次以總統的和第一夫人的身份走進白宮,陪同他們的還有切爾西、弗吉尼亞、羅傑·克林頓以及羅德姆家族的成員。他們拾階而上,從南門廊進入大會堂前廳,一百多名白宮的長期工作人員正站在那裏迎接他們。

夢想終於成真了。

淩晨兩點之後克林頓夫婦才回到白宮。克林頓和希拉裏過去曾經作為客人參觀過二樓的生活區,現在作為總統和第一夫人,他們又和朋友一起仔細研究了這裏的房間。克林頓事後回憶說自己“興奮得無法入睡”。他們從阿肯色帶來的行李中大部分都是書和切爾西的東西。白宮的書架根本不夠用,必須再定做一些。克林頓夫婦的家具並不多。高高的天花板以及舒適優雅的古典家具和他們在阿肯色州長官邸的氛圍大為不同。他們的新臥室裏鋪滿了帶有圖案的中國絲綢牆紙。希拉裏決定把華麗的前廳作為自己的起居室。和客廳、臥室一樣,起居室也是朝南,從裏麵可以看到樓下精心修剪的大草坪,百年榆樹和廣玉蘭靜靜站立在這個宣誓之夜,再往外還可以看到遠處的橢圓廣場和華盛頓紀念碑。沒有什麼景象比這更激動人心了。亞伯拉罕·林肯曾經在遠處走廊盡頭辦公,蓋茨堡演講的複印件還放在辦公桌上。

希拉裏和克林頓休息的時候已經快到淩晨3點了。5點半的時候,身穿燕尾服的總統管家用銀質托盤端著早餐出現在房間裏,讓克林頓夫婦大吃一驚。老布什夫婦習慣於早晨5點半在臥室吃早餐,但是克林頓夫婦可沒有這個習慣。據希拉裏回憶說,驚愕的克林頓把這位不速之客趕出了門外。

事實上,這是克林頓夫婦第一次與白宮的長期工作人員——招待員、廚師、接線員、男仆、管家和女仆的正式接觸。他們為曆屆政府服務,而且克林頓夫婦會懊惱地發現,他們往往更忠於離任的總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