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著法師一如既往的下流調戲, 帕洛斯卻有些笑不出來:“不要叫我魔王陛下, 這個身份並不是我自己想要的。”

“為什麼這麼討厭這個稱謂, 是因為它會讓你想起你幹下的蠢事嗎?”埃文德爾的手指改挑為捏, 不容對方轉頭躲開他的目光, “逃避沒有意義, 你得永遠記得你的冷酷和對陌生人苦難的漠視讓你做下了什麼混賬事, 你活多久就得記多久,明白了嗎?”

“……嗯。”法師的話讓帕洛斯為自己的逃避感到了幾分羞愧,他堅定地看著埃文德爾說, “我永遠都不會變成過去那個伊達瑞斯,我發誓。”

埃文德爾並不怎麼相信口頭的承諾,不過他並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糾纏, 反正兩人都還有的是時間可以慢慢見證這個誓言, 他現在說這些也並不是想要折磨帕洛斯,法師換了更溫和曖昧的語氣:“好了, 不提那些了, 我們將會有一段時間不能見麵, 應該趁著現在好好珍惜時光, 對不對?”

說著他的手指已經順著帕洛斯緊張的喉結往下移動, 劃開了魔族風格的常禮服衣襟, 這件沒有扣子隻靠腰帶固定的寬鬆衣服被輕易地左右分開,露出了一截白皙的胸膛。

魔族的膚色都比較偏白,這幅身體又在不見天日的地方躺了二十多年, 如今雖然已經養出了一些肌肉, 皮膚卻還是帶有幾分顯而易見的蒼白,並且會在他激動或者害羞時變成可口的粉紅色。

就跟過去那個聖殿騎士的身體一模一樣。

帕洛斯現在就在害羞,皮下充血的部分從耳朵根開始蔓延開來,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漫過臉頰和脖子,身為魔族之王的身份一點都沒有改變他這種羞澀的性格,他窘迫地提議道:“你還沒有吃晚飯,要不還是……”

“我可以先吃你,再吃晚飯啊。”埃文德爾邪笑著說,“晚飯不會跑,興致可是會溜掉的。”

帕洛斯也不是真的在抗拒,很快就配合地被埃文德爾壓倒在床上,他很想就這樣沉溺於肉體的欲`望,不去想即將到來的離別,即使明知道分別隻是暫時的,他依然感到難過和不安。

但他不能丟下一切跟著埃文德爾走,自從以伊達瑞斯的身份重生起來,沉甸甸的責任就壓在他的肩頭,他沒有任性的資格。

***

第二天埃文德爾踏上旅途的時候帕洛斯沒有送他,盡管昨晚被他折騰到半夜,帕洛斯卻還是很早就起床離開了,也許是身為魔王有太多的事情要忙,也許隻是不想眼睜睜地看著他離開。

埃文德爾倒是無所謂,他騎著馬輕快地小跑在曠野間的小路上,其實現在應該算是秋天了,但天氣還是比較炎熱,周圍不再像剛恢複光照時那樣一片焦黃、死氣沉沉,許多頑強的雜草已經長了出來,大地被一片片斑駁的綠色覆蓋著,一些小樹苗也開始抽芽,甚至還有鳥兒停在剛長出的細嫩樹枝上發出啾啾的叫聲。

野外的生命以令人驚歎的頑強熬過了這段黑暗的日子,大地正在慢慢地複蘇,這一切都讓埃文德爾心情良好。

月溪森林在漫長的黑夜中遭受了尤為慘重的打擊,許多活了幾百上千年的老樹都死去了,精靈們隻能像人類一樣砍下腐朽的樹木種植蘑菇來度過這一段幾乎找不到獵物糊口的日子,許多建立在樹上的村莊不得不舉村搬遷。

更糟糕的是,恰好有一道通往泰坦世界的裂隙出口就在月溪森林境內,泰坦世界燃燒起來的瞬間傳遞過來的高溫使得裂隙的周圍發生了森林大火,雖然精靈族的法師們及時地撲滅了火災,但有一大批數量不明的混血惡魔借著這次混亂逃竄到了森林深處,至今也沒有被剿滅幹淨。

這些都是伊妮莉亞來信告訴埃文德爾的,法師也不知道精靈公主是怎麼說服了她那個頑固的父親,借著這一次末日危機的勢頭,精靈族和人類之間的官方往來明顯地多了起來,而且精靈族的使者三天兩頭往魔族的新都城跑,顯然也想和這兩個外來的勢力打好關係。

先前伊妮莉亞透支自己的魔力和生命力保住了許多本來會滅絕的動植物,為此她也付出了慘重的代價,當埃文德爾再次見到她的時候,發現精靈公主原本如同緞子一般的黑色長發變成了灰白色,神情也還是有些憔悴,即使過去了這麼久都沒能恢複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