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番折磨,天仇可謂死裏逃生,在小獸血液的滋養下,終於逃過了歲月如風逝,韶華生白發的厄運,現已恢複原先麵貌。
此時東方也漸漸泛白,如魔鬼降臨的夜晚終於要拉下了帷幕。在這如九幽煉獄一般之地,天仇終於得以微微的鬆了一口氣,可前路飄渺,來路無回,一時又杞人憂天起來。但有調皮搗蛋的雪白小獸在身旁,一切煩惱都會在其天真無邪的笑聲中化為烏有。
很快便是烈日當空,炎熱酷暑便席卷而來。
頭頂晴天,腳踏沙土,烈日焚空,黃沙滿地。天地似是一線之隔,漫漫大漠無邊無際。
在如此如置身爐火之地,隻有躲進納虛鼎之內,再用天羅傘封口才讓得酷熱消散無幾。也因此,天仇與雪白小獸哪還敢離開納虛鼎半步,控製著小鼎如風般的劃空而過,可饒是如此,轉眼又是一個白天飄過,四周仞是一望無盡的大漠。
夜似乎來得很快,寒風好像更加急了。雪白小獸忍不住嚴寒也顫栗著昏睡了過去,天仇的身子也開始僵硬了,但讓人欣喜的是,寒風再未吹白他的烏發。而納虛鼎已深深的埋葬沙漠之中,二者也陷入了不醒的沉睡。
雪白小獸,雖能人言,但所能表達的寥寥無幾,當天仇問道其身份時,更是一臉的茫然。
“我也不知道我屬於哪類,自從我記事開始,我便在這裏咿呀,我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我很想他們。”小獸那憂傷茫然的表情,深深的烙印在了天仇的心田,兩者雖經曆不同,但遭遇卻如此神似的讓人心傷,是否同是天涯淪落人,上天讓他們相聚於此。
自記事起便浪蕩這莽獸橫行的叢山峻嶺之中,弱小如雪白小獸能生存到現在,其間種種險象環生之遭遇,是天仇無法想象的。
那看似幼小純真的小家夥內心深處,其實有著無人知曉的苦楚與任何人都無法比擬的堅強。每當聽到小獸死裏逃生的遭遇,天仇都不由自主的眼濕了,他覺得雪白小獸比他更可憐,遭遇種種比他的更艱險。可即使如此,在外人麵前小獸依舊一副天真爛漫,喜歡耍酷的樣子,如此笑對人生的態度讓得天仇感歎之極。
與之小獸曆經艱險相比,他所遇種種簡直微不足道,為何小獸能快樂人生,他不能?
漸漸的,天仇似乎也有所變化,心間的仇恨與幽怨被他漸漸的埋藏心底,或許那樣才能讓他走的更遠。
夜,悄無聲息的流逝,待二者蘇醒過來之時已是日上杆頭,天仇雖然沒有在寒風下蒼老,但厄運並未就此流去,且早已悄悄的覆蓋上了他們。
一夜抵抗寒風的侵襲,小獸此時也感覺頭昏目眩起來,連行走都開始有些犯難了。而天仇也清晰的感覺到,體內殘留的小獸血液也幾乎消失殆盡了,而且體內的能量也因為沒有補充而開始匱乏了。
“如果今夜還不走出沙漠的話,恐怕真是凶多吉少了。”體內小獸血液消失殆盡,這就意味著等下一個黑夜的來臨,他將在無孔不入的寒風下化為白粉。此間種種厲害關係讓天仇不敢有絲毫的怠慢,即使身心疲憊,也控製著納虛鼎在大漠之上快速的穿梭。
無盡的大漠,盡是黃沙,連最起碼的山石都無法殘存,在如刀削歲月的寒風下,一切都將化為灰塵。
一路行去,入眼依舊。昔日調皮搗蛋的小獸此時竟懶散的躺在鼎內連動都懶得動一下。但它越是安靜越讓天仇感到不安,可屋漏偏逢連夜雨,大漠沒有走出,又迎來了黑夜。
天仇殘留體內的小獸血液似乎被第一道寒風便吹得無影無蹤了,當第二道寒風襲來之時,他明顯的感覺到靈魂的悸動。昏昏欲睡的小獸此時也是自身難保,但當看見天仇不妙之際,竟義無反顧的咬破手指,顫抖著遞到了天仇的嘴旁。
“快吸一口。”小獸強行擠出了一絲笑意,好像並不在乎這生死關頭,倒向天仇調笑起來。
可天仇怎會不清楚,小獸雖然能抵禦歲月的流逝,但寒風寒入骨髓,輕易便能傷及五髒六腑,它此時也是自身難保,豈能再讓它雪上加霜,無論說什麼天仇也不願意。
“答應我,要是我死了,你一定要活著走出去。”說完此話時,天仇愈發的疲倦了。
“我的血對我沒用,但對於你卻是咿呀咿呀!”小獸堅持著把手指遞向天仇,見天仇不理,語氣愈發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