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樣的。”趙銘重新坐好,手持羊毛細筆想了一想就在上好的宣紙上刷刷刷的寫起來,一邊寫還一邊向洛依詳細解釋道,“禮部那幫腦子有坑的東西,弄出什麼迎賓舞這一類的東西。場麵是夠龐大壯闊了,可他們不想想來人是什麼身份。弄這麼嚴肅的東西那幫豪商欣賞得來,還不得全身緊張,束手束腳?接下來的叫價誰敢放心出價。生怕朝廷當他們是豬來宰了。”
“所以幹脆我自己弄了一個既沒那麼嚴肅又能表現水災無情,眾人一心抗爭的歌曲。”趙銘俯下身吹了吹剛寫好的墨漬,見其徹底幹了不在流淌著才遞給了洛依,“可這曲子和舞蹈就為難死我了。完全不懂這些東西啊。”
洛依接過歌詞細細看了起來,直到看完表情變得很奇怪,抬起頭來萌萌看著趙銘:“公子,你確定這是歌詞?這也太…”
“通俗如同白話是不?這就對了。”趙銘靠這椅子,以腳撐地一搖一擺的,“那幫家夥不是我貶低他們,飽讀詩書的還真沒幾個。最多也就是識字,寫那麼深奧再弄一首水調歌頭也要他們能領會才行啊,這不是對牛彈琴嗎?幹脆通俗些的好。”
說得也有些道理啊,洛依再次低頭查看著歌詞:華夏千載悠悠,江河淮濟東流,縱茲潤澤九州,卻患禍無止不休,昔文命,疏川導滯立,功過門不入稱雄,利百姓名遍天下氣勢如虹,數千載,壘土築堤防洪,逢災年,餓殍遍地九死一生,雖無聞,彼時滔滔水聲,尚猶見,滿江紅,易雲上善若水濟陰陽,氣吞五湖四海納三江,亙古繁育中原盡滋養,卻是凶險不定喜怒無常,危四方,時聞水患創八荒,塗炭生靈無數惹惶惶,但憑勠力同心共相抗,縱使度過千年萬年滄桑,絕不言降。
天下大事反覆,分合易主幾度,曆盡興衰榮辱,看江河依然如故,夫李氏,成堤廣利川蜀,飛沙魚嘴穩固,都江堰名貫千家喻滿萬戶。想當年,三朝開渠有術,終修成,舟連南北貢稅滿途,勞民力,卻惹怨聲載路,興亡皆,百姓苦,人言水能載舟行遠航,亦能翻雲覆雨作惡浪,道是天災不測固難防,不過以命相搏以身做障,盡悲愴。
園口決堤釀國殤,而今眾誌成城齊相抗,天下同心同德共擔當,哪怕遭受千般萬般創傷,亦趨自強,易雲上善若水濟陰陽,氣吞五湖四海納三江,亙古繁育中原盡滋養,卻是凶險不定喜怒無常,危四方,水能載舟行遠航,亦能翻雲覆雨作惡浪,道是天災不測固難防,不過以命相搏以身做障,盡悲愴,泱泱中華繼炎黃,恰似江河淮濟命脈長,普天華夏兒女興家邦,譜得戰歌一曲蕩氣回腸,屹立東方。
這首奇怪的歌詞讓洛依無比為難,完全不同於市麵上的任何的詞牌名。也沒有唱詞的重複與轉折。不過就納銀救災來說,這詞的意境就完全合適了。
“這是什麼詞牌?”這無疑是首新的曲調,與現在穿唱的所有詞牌都大不相同。
“就叫逆浪千秋吧。”
“新的?”
“新的!”
洛依深深皺起了眉頭,所有遣詞造句完全沒有深奧的典故與難懂的詞彙,無論是詞中大禹治水,李冰修渠都是民間耳熟能詳的故事,接受起來毫無壓力,唱與豪商富賈來聽真真合適。歌詞之中又有種以命博天的不服輸氣質,利益格調正確無比。
隻可惜這曲難道得自己重新創造一個?每句聲韻倒是押韻無比,可是這詞比平常唱詞多上幾倍的字數,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洛依用手指輕敲桌麵打著節拍,好看的眉頭深深皺起。瑤瑤頭再換一種,咬咬牙又換一種。連著換了幾種節奏自己都不甚滿意,完全表現不出歌詞裏的昂揚之意。若換成婉約悲哀就不怎麼合適了。
這古怪的歌詞為難死洛依這個歌舞大家了,一時間毫無頭緒,不禁有些羞澀又有些惱怒看向趙銘,小巧的嘴唇都已經嘟了起來:“你寫的這是什麼怪東西,叫人家怎麼編這個曲子嘛。與市麵流傳的曲譜完全不同,一點參考價值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