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銘夾了個花生米扔進嘴巴,麵色古怪的說道:“呃,兄長可這樣理解,從此處至月宮最近的距離大約是七十六萬七千餘裏。就算一個人日夜不停的走也要四千四百餘日。”
“你是怎麼知道這個數據的?”如此詳盡的數據自己怎麼不知道,自己從小也算苦讀詩書而且家裏麵留有大量古籍,家族雖武名更甚,可藏書之豐可認天下前三。為什麼自己一點都沒聽說過呢?
提起這趙銘心底一黯,他怎麼解釋?這都是後世遺留給自己的財富,都是在提醒他不屬於這個世間的證據,自倒酒一杯仰頭喝幹,眼神幽幽看著天上的明月。
“兄長就當我是夜間夢裏神人所授吧。”
看著趙銘暗淡的臉色,燕烈沉默下來,誰還沒有一點自己不願意回想的往事?
“行了,人世不過百年切莫多尋煩惱,今朝有酒今朝醉。來,走一個。”燕烈替趙銘倒滿酒杯,先行飲盡亮了一下杯底。
趙銘頹然一歎,一口悶盡了水酒,隻是覺得這酒有些苦澀。
“賢弟莫雜思,你看這月光水色,滿座蠢貨。當再飲一杯。”燕烈看著眼前這幫士人雖然各人都有手頭的事,可沒一個將心放在上麵的。時不時偷瞄台上豔麗的歌女或者前方掛著薄紗的閣樓,還強裝作灑脫的姿態,燕烈麵上掛上了譏笑。
“兄長這要灌醉我啊。不過這幫貨色以衣冠取人,光有色心無色膽,看起來確實有點蠢,兄長這位置選得絕妙無比啊,值得幹一杯。”在偏離眾人的這一個角落裏看著,就像看著一群孔雀,驕傲得向閣樓方向展示著羽毛,卻不知光禿禿的屁股完全暴露在二人的眼前。
“哈哈,是吧。兄弟乃我知己也!一杯那過癮,值得喝一壺,店家再上酒來。”燕烈大笑,自己欣賞好久的景色終於有了同觀之人,心中情緒高漲。
前來上酒的侍女長得著實不錯,趙銘放下心事,挑挑眉尾含笑看著這名侍女在平幾上忙來忙去。這名侍女發現麵前這位俊俏的公子那異樣的眼神,不免有些羞澀,偷偷抬眼還了個曖昧的眼神。見這公子卻不出聲挽留,眼神委屈幾分,就連退走也慢上幾步。這一動作引得趙銘朗聲而笑,心情好上許多。
那侍女甚是可心,見兩人喝得豪邁,幹脆搬來兩壇,小小的身影搬動不小的酒壇走得搖搖晃晃,趙銘瞧得有趣,幫忙接過,還順手賞了一塊玉佩,換回來卻是更幽怨的目光。
趙銘替自己與剛見麵的兄長滿上酒壺,“一壺就一壺,小弟這就對壺吹了。兄長隨意。”舉壺對月,仰著頭大口大口吞咽著酒漿。
“隨意個屁,賢弟莫非看不起我,你兄長我可是喝酒長大的,酒國真豪傑。來,幹了。”燕烈眉頭一挑,麵上挑釁意味濃烈,比趙銘動作更加豪邁,揭開壺蓋就往嘴裏倒。
酒逢知己千杯少,話若投機成話嘮。
趙銘與燕烈就著月光也不知道喝了多少杯,說了多少話。酒入月光最易醉愁腸。
最後不知道什麼時候身邊的兄長已經鑽到桌子底下去了,還酒國真豪傑,還懟盡這幫土雞瓦狗…
趙銘覺得自己的頭暈暈的,眼前一片朦朧,那吵雜的樂曲,誘惑的舞姿,甜腥的水汽,眾人的儀態夾雜在一起,讓人覺得不快,胸中壁壘成千,不吐不快,腹中遐思澎湃,當嘯應月。
脫掉這束縛的外衫,解開那頭上的冠帶。人生來本赤條,死亦成土,世間一切不過虛幻。
大步走向正前方的舞台,驅散那靡靡之音,趕走那天魔之舞。
麵對那些愕然的土雞瓦狗,身著單衣,披頭散發的趙銘掛著邪意的笑容,找了張椅子坐下,正麵台下中人,以手撐腮,目光卻望向遠方。燭光閃爍,照耀著趙銘的身影也有幾分明滅不定,那身影似孤獨,似疏離,似孤傲,似暴虐!趙銘開口,聲音平淡卻吐字清晰,如九天奔雷!
“你們這幫土雞瓦狗,今晚我要見洛依,誰也別想攔著。本公子也不想勞神,所以你們一齊上吧,琴棋詩畫書酒花,坐而論道。隻要你們贏我一樣,我磕頭道歉,輸了立馬滾出去,小爺現在看你們心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