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一天再遇到今天這樣的事情,你會選擇相信我和安哲還是陳健?”安然不死心地問。
雲琛收起笑容,“我選擇相信事實。”察覺到自己的話語有些生硬,緩和道:“你也不希望我武斷地做出選擇吧?小然,信任是維係所有關係的唯一紐帶。捕風捉影地質疑他人,不僅缺乏理性,也是在否定自己,說明我們看人的眼光有問題。別耍小孩脾氣了,現在我們該過去敬酒了。”
安然雖然心底早已知曉答案,聽他親口說出來還是非常的難過,她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她把這種預感理解為,某一天,自己將會夾在他和陳健中間兩頭受氣。如水的大眼睛裏蒸騰而起的潮濕霧氣瞬間打濕了她的長睫,在集結成淚珠前低下頭,拖著濃濃的鼻音說:“我腳疼。”
“腳怎麼會疼?”雲琛低頭掃了眼她腳上的高跟鞋,眉心微蹙,往上提了提褲腳,蹲下身,脫下她的細高跟鞋,握著她的小腳邊按摩邊訓誡:“這就是不接受他人意見的結果!買的時候我就說鞋跟太高,你不聽,這下吃苦頭了吧?扶著我點,等敬完酒趕緊上樓把這雙自殘的鞋給我換下來扔掉!”
安然雙手扶住他的肩膀,盯著他烏黑的發頂嘟囔道:“誰讓你長那麼高了?我才不要仰視你。”
雲琛又好氣又好笑,“你呀,真是長不大,我嫌你矮了嗎?不用你仰視,以後我彎腰俯就你。”暗暗慶幸頭頂這一片烏雲總算趕在落雨前飄過去了。安然有許多優點,最大的優點是不糾纏,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往往前一秒還在哭,後一秒掛著未幹的淚珠笑靨如花,恁是再堅硬的心看到她也會柔軟如綢,鐵漢在她麵前也會變得狹骨柔腸。
其實,陳健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他再清楚不過,但人無完人金無足赤。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性格特點和處世風格,陳健身上有很多讓人難以接受的缺點,城府深,精於算計,喜歡玩陰招,這並不妨礙他們之間的友誼,至少到目前為止,還沒發現他對自己有什麼不軌的意圖
和行為。
他不是昏聵之徒,有自己的處世交友原則。縱使陳健心胸再險惡,隻要他不觸及自身的利益,他耍陰謀詭計的對象隻要不是針對自己和家人,他仍會選擇睜一眼閉一隻眼乃至徹底漠視。
男人嘛,在世上混有幾個心地單純?有幾個不給自己上幾層保護色能安心?又有幾個不踩著個把十人的肩膀能出人頭地?誰不希望別人是自己案板上的魚,任自己予取予奪。有誰甘心做別人案板上任人宰割的那條魚?
說起陰狠,自己做事又比陳健磊落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