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幾不可見的陰霾(1 / 2)

陳健眼疾手快,伸手一把把她扯回來,狠狠地甩到一邊,厲聲訓斥:“溫茹萍,看看你自己,哪裏像個受過高等教育的人?分明就是一個市井潑婦,是個男人都會對你退避三舍!今兒這事我不看見便罷,遇上了就不能任由你在這兒撒潑打諢?滾,趕緊滾!你也走!” 推搡著溫茹萍連帶著崔敏娜一起往外轟。

安哲腳跟一旋攔住去路,“走,沒那麼容易吧?以為這裏是什麼地方?菜市場還是老虎灘?她們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安哲,先把眼前這台戲唱下來要緊,處置她們有的是時間,不急在這一時。”陳健息事寧人地勸道。

安哲吸了吸鼻子,“我怎麼忽然間聞到了股同謀的味道?二姐夫,你聞到什麼沒?”

“哲,說話注意分寸。”雲琛眉心微蹙,自己這個老舅子哪都好,就是疑心太重,跟曹孟德是一家。看似隨性不羈,對什麼都滿不在乎,實則對誰都設防,時時刻刻穿著厚厚的鎧甲武裝自己,這可能與他幼年時全家隨嶽父下放農村的經曆有關。

嶽父不止一次說起,當年在農村安哲常常為了安然與村子裏的孩子打架,幾乎每天都掛著彩回家,作為家裏唯一的男孩子,為了保護懦弱的二姐他被迫快速成長起來,過早地擔負起一個男人的責任,在複雜陌生的環境裏學會了察言觀色與隱忍,也學會了以暴製暴。

孩子在塑造性格的關鍵時刻,周圍的環境至關重要。那段灰暗的人生或多或少還是給安哲帶來一些負麵影響,內心的陰暗時不時地跳出來攪擾他,隻是他不自知。

“雲琛,讓安哲發泄下,今天這事換做誰也不能就這麼一聲不吭地算了,更何況安哲跟安然感情這麼深,怎麼容得下別人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公然叫板自己的二姐?我這還牙根癢癢呢,如果不是時間地點不對,我一打照麵就給她們長點記性了!”陳健麵色無波,表現得極為大度,親昵地攬著安哲的肩,誠懇地說:“安哲,我知道你心疼安然,如果這樣能讓你心裏舒服些,我陳健任由你貶損,實在不解氣,打我幾下也成啊,多大點事。”

安哲毫不領情地拂落他攬在肩上的手,雙臂環胸,陰惻惻地看向溫茹萍和崔敏娜,“二姐夫,你這友誼至上,能保護好我二姐嗎?對此我表示懷疑。二姐,我看今兒這婚你還是別訂了,回家考慮下我給你推薦的那幾個替補!”陰涼揶揄的話語透著極度的不滿與挑釁,俊美的臉上帶著一絲落拓不羈的壞笑,細長的的桃花眼氤氳著淺淡的幾不可見的陰霾。

雲琛當胸擂了他一拳,“行了,少陰陽怪氣地拆我台,你二姐是我的命,這回滿意了吧?”

陳健站到溫茹萍身前,有意無意地隔開對峙雙方,“安哲,我們認識也不是一天兩天,我這人認理不認親,不管你愛聽不愛聽,話我還是得說,雲叔和安叔都是場麵上的人,今天的賓客也沒幾個老白丁,裏麵已經開席了,鬧大了大家臉上都不好看。聽我的,這事先擱著,以後你想怎麼處置她們,我陳健絕不攔你。”

“擱著?也不是不行。”安哲捏著下巴沉吟片刻,話鋒一轉,“抱歉,我安哲沒有隔日算賬的習慣!陳大科長是明白人,開席與算賬應該不矛盾吧?”

“換做平時是不矛盾,今兒不是……”

“嗯哼。”雲琛輕咳一聲阻止陳健繼續說下去,他太清楚安哲對安然的感情,與他相差一歲的安然對他是一個特別的存在,是他不能碰觸的底線,今天溫茹萍那個蠢貨顯然踩中了他的底線,不給她活脫一層皮,他是不會收手。知道多說無益,拍拍他的肩,“悠著點。”經過陳健身邊,腳步微頓,側首道:“幫我盯著點,差不多趕緊讓她們滾。”

陳健自負地回道:“放心,有我這個滅火器在火燒不起來,萬一燒起來也有辦法給他壓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