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副縣長張念魯趕到家裏正好吃晚飯,吃完飯他的時間被女兒占領了,費了好大勁才把女兒勸回自己的房間,他們才能盡情地幹自己想做的事。這回妻子劉麗倒是格外的體貼,在他耳邊說:“我錯怪你了。”
他一時沒明白他的意思,不解地問:“你說什麼呢?”
妻子說:“我詢問過醫生了,醫生說這種情況是由於功課生疏的結果,就如同新婚的夫婦往往不能成事一樣是自然的生理現象”。妻子果然特別的溫柔,在他感覺似乎有些專業的特點,他想也許是醫生教導的結果。這一舉動果然見效,他也少有的興奮,正要進入主題時電話突然響了起來,他本想不接,一看是縣委專門為領導設的專線,不敢不接,他氣得直咬呀抓起聽筒,沒好氣地問:“哪位,什麼事?”。
電話那端傳來了縣委辦常務主任的聲音:“張縣長,付書記和呂縣長讓我通知您,有緊急情況請你馬上到付書記辦公室”。一句話把張縣長的七葷八素都滌蕩得蕩然無存了。
付書記呂縣長正在辦公室等他 ,二人的麵容極其緊張。他一進來呂縣長就說:“剛才接到費主任的電話,那五百萬修路款可能有變。他給你打電話說你的手機和宅電都不通,情況非常緊急,他怕擔不起責任,就直接把電話打我那裏去了。我和付書記研究認為還得你跑一趟省城,要不惜一切把他搞定。”
“不會吧,我回來時都安排好了,按理說收了紅包事就敲定了,怎麼又變卦了呢?”他不解地說。
“費主任也沒說,隻是說出了點差子,我看你就再接再厲,辛苦一趟吧,弟妹那我去給你請假”呂縣長說。
“對,你馬上就走,時間就是金錢”付書記說。
“好”張念魯的聲音裏明顯夾雜著不情願和無奈的成份。
“我知道你們很不容易”付書記說,“別人不知道我還不知道嗎,‘要飯幹部不好當,肚子得象大酒缸,’還有什麼‘得,象酸菜缸,什麼閑氣都能裝’,對了還有得‘象大染缸,多白的幹部全染黃’”。
呂縣長樂了:“你就別埋汰我們了”。付書記說:“我這哪裏是埋汰你們呀,我是說出了你們的酸苦。人家熱愛孔方兄,你就得冒著行賄的指控,坐大牢的危險給人家送錢,好喝兩口的你就得舍命陪君子,見女人走不動道的你就得給人家送女人,送不明白就砸鍋……”
張縣長趕回省城天剛剛放亮,早餐都沒顧上吃就找到費主任了解情況。
還真讓付書記猜對了,費主任遇到的麻煩確實是因為送女人沒送明白。
一個月前的一天下午,張縣長和費主任正在吃飯,費主任的手機響了,費主任從腰上取出手機看了看號說:“交通廳的老趙,可能又來節目了”。
“快接”張念魯催他。
費主任接通了手機,說:“你好,老趙,怎麼有空給我打電話,是不是有什麼好事想著老弟了?”對方說:“張縣長在嗎?”費主任說:“在,你找他嗎?”對方說:“行,有點事我跟他說說”。張念魯接過手機說:“老趙,你好,我是張念魯,有什麼指示?”對方變得極為熱情地說:“你好張縣長,有個信息不知你有沒有興趣?”張念魯說:“當然了,什麼信息?”雙方說:“A類,電話說不方便,你看有沒有時間我們找個清靜一點的地方談談?”張念魯說:“你叫我,哥們什麼時候敢沒有時間了,這樣吧,現在是六點,六點半在上次咱們見麵的那個音樂茶座,我還有點事,讓費主任代表我去行嗎?”對方說:“好,不見不散”。
張念魯對費主任說:“人多不好說話,他跟你比較熟,你去一趟,盡量把消息搞準”。費主任問:“信息費怎麼辦?”張念魯說:“你裝兩個口袋,一個一千的一個五百的,如果這個信息確實夠得上A類,你就給一千的,如果隻是一般性的就給五百”。費主任說:“如果需要路子費怎麼辦?”張念魯說:“再同樣帶兩個信封,你看著辦,有價值就給”。
晚上十點鍾一身酒氣的費主任回來了,進屋就說:“全搞定了”。他彙報說:今年上邊為了解決農業縣的交通問題,專門下撥了通鄉公路款,握著通鄉公路項目款的張副局長今年58,既想撈點錢以飽餘生之用,又想把失去的青春補回來,還有個“吃點喝點不算腐敗”的歪理邪說。張念魯聽完彙報當晚與費主任等幾個人專門製定了一套攻克方案。方案實施之初倒也順利,那天由張縣長親自出馬按照費主任打聽來的地址找到了張副局長家,送上了一個裝有兩萬元錢的信封,張副局長沉默不語地收下了,再要談‘工作’,張副局長說:“工作的事到單位談去”,然後就一言不發了。張念魯隻好告別出來。第二天是星期一,張局長一上班張念魯就來到了他的辦公室,談話進行得很順利,張局長當場表示五百萬他自己就有權,言下之意我可以給你五百萬,張念魯聽了有些心花怒放,忙說:“今天晚上您有沒有時間咱們在一起聚聚,我很想交你這個朋友?”張局長說:“今天晚上早定出去了”。張念魯覺得對方一口就回絕了麵子上有些掛不住,又擔心五百萬泡湯,正想說點什麼進一步爭取一下,張局長又說:“這兩天都沒時間,不過大後天我一天都沒什麼事”。張念魯這顆心這才落了地,看來是自己太多心了,人家是來者不拒型的,他連聲說:“謝謝局長賞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