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慕雲興奮的語氣裏透著一絲慵懶的味道:“如果我說是因為想你才來的,你信不信?”
衛凝雙微微一愣,沒有回答,她知道夏慕雲很可能借著開玩笑在向她表明心跡。
“不信……”她低聲應了一句。
夏慕雲劍眉微挑,好奇的問:“為什麼?”
衛凝雙想了想說:“即使真是那樣,你也會借口別的事,不可能單純因為那種事。”
夏慕雲竟無言以對,他微微開啟的薄唇停了一下才合上,這個女人難道有火眼金睛嗎,他還真的會像她說的那樣。
其實衛凝雙也隻是憑直覺,或者說女人的第六感,以她對夏慕雲的了解,這個男人及其自負,就算是想某個女人,八成也會找別的借口,不會直接說。
“你會讀心術嗎!說的這麼肯定。”夏慕雲孩子氣的反駁,“我就在你附近,回頭看看!”
衛凝雙無語,真是服了他,她四下一張望,遠處的樹蔭下停著一輛悍馬,裏麵的人似乎在向她招著手。
她快步往那輛車走去,簡直服了夏慕雲的不要命,居然敢公然停在武聯社總部附近,不知道何誌兼一直都想要他的命麼!
夏慕雲坐在駕駛位,他掛了電話,看著衛凝雙朝自己一步步走來。
副駕的車門被衛凝雙一下子拉開,她的語氣明顯帶著一絲擔憂。
“什麼時候到濘州的?竟然一個人來這種地方,難道忘了上次有人要殺你?”
夏慕雲指了指副駕的位置,示意她坐上來換個地方談。
“昨晚到的,有你保護我,怕什麼!”
這男人還真不拿自己當外人,又或者說把武聯社當成了菜市場。
衛凝雙感覺他似乎真的有事要說,於是快速坐上副駕,門還沒來得及關嚴實,夏慕雲就發動了車子。
她想著還好今天內部會議,何誌兼沒這麼快出來,否則又是一場麻煩事。
“來濘州到底什麼事?”衛凝雙看著車子漸漸遠離了武聯社,她言歸正傳的問。
夏慕雲看了一眼導航,臉上的玩世不恭一點點收斂起來。
“找你幫我個忙,我想去監獄見我母親一麵。”
衛凝雙這下明白了,濘州畢竟是武聯社的地盤。她轉向他問:“你確定她在濘州監獄?”
夏慕雲想起父親那時候的神情,應該不是在騙他。
“我父親說的,所以我要來驗證一下。”
衛凝雙知道,母親當年的行為一直是夏慕雲心裏的一個結,他很想親自問問到底為什麼。
“我打電話問問,武聯社也和監獄那邊有來往,她叫什麼名字?”
夏慕雲一字一頓的說:“嶽明慧。”
衛凝雙拿出手機打了一個電話,通過關係查夏母的下落。
夏慕雲的車在廣場路邊停了下來,他在等待著衛凝雙剛才那個電話的結果。母親真的在這個城市裏嗎,這麼多年過去,她是怎麼過來的呢?當初為什麼試圖置他於死地,後來又為什麼堅決提出和父親離婚呢?
衛凝雙的手機鈴聲響了,夏慕雲下意識的轉過去,他期待的事有眉目了?還是沒有?他莫名的有點患得患失。
“她現在,在哪裏?原來是這樣,我知道了!”衛凝雙講電話時,夏慕雲目不轉睛的看著她,他有些怕電話裏沒傳來好消息。
衛凝雙放好手機,轉向心情複雜的夏慕雲,默默的說:“你母親目前不在監獄,你聽了要冷靜,她住在濘州精神病醫院裏。”
精神病醫院?夏慕雲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當時的鑒定結果不是說一切正常嗎?
“怎麼會這樣?”夏慕雲受打擊似的仰靠在座椅上,印象裏的母親是他眼中最溫柔的女性,愛美的她怎麼會忍受這麼多年一直待在那種地方?
衛凝雙側目看著夏慕雲,勸慰著:“我們現在就去見她吧!”
夏慕雲微微點頭,十多年沒見,他眼中的母親還是那時候的樣子。
當車子停在濘州精神病院門口時,夏慕雲打開車門的一刻,不由得愣了一下,就是這裏嗎,樹影斑駁蕭條的讓人傷感不已。
醫生帶著他們來到走廊盡頭的房間裏,門開著,裏麵側坐著一個眼神迷離的婦人,她就是夏慕雲的母親嶽明慧。
“你們是病人的什麼人?”醫生問兩人。
夏慕雲回應著:“我是她兒子。”
醫生搖搖頭,沒有再說什麼。
嶽明慧似乎聽到門口的聲音,她轉身看向夏慕雲,眸子裏全是詢問。
夏慕雲這才完全看清了她,母親已經不再是曾經那個漂亮女人,她的臉上爬上了皺紋,頭上原本黝黑的秀發也填了銀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