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是說什麼?”
劉玄故作驚訝,回頭看了一眼身後將士,說道:“原來將軍說的是這個。”
頓了頓,又道,“也難怪!將軍自始至終本來就沒有堅信賊兵一定有鬼,如今眼看賊兵數敗於牛將軍,是以心中難免疑惑,就怕一旦牛將軍真的成功,則將軍百口莫辯,被我劉玄害死,故而有此遲疑。”
張遼按劍道:“非我不能相信劉隊率,實則遼不能辜負當初從河北招募來的這些兒郎。”
劉玄聽來,點了點頭,說道:“張將軍重義,玄佩服不已。然則,將軍既然當初選擇相信玄,就說明將軍並非盲目之人,定然有自己的主見。張將軍,你看目前形勢,雖則有利於牛將軍,但張將軍不覺得奇怪嗎,這絳邑一戰,賊兵雖是血戰,然則終開城而走,且自始至終偵騎探到的隻有郭大旗下楊奉一部人馬。那麼,其他諸路人馬又在何地?”
“還有,正如剛才將軍所言,牛將軍破賊於絳邑,賊無歸矣。可是,當真是這樣嗎,張將軍不是不知道,賊兵雖然丟了絳邑,然則絳邑之後又是哪裏?張將軍想必你也想起來了,絳邑之後乃臨汾,乃白波穀,乃賊人最後之據點。你說他們沒有歸路之時,又當如何,是血戰,還是仍是一味的逃匿?張將軍,相信你比我清楚,兵法有言,置之死地而後生,更何況還有其他諸路未出現的人馬,若牛將軍一旦深入,賊人合圍,試問張將軍,牛將軍以及他的所部人馬還有歸路嗎?”
“這……這……”。
張遼被劉玄數語逼問,聽的冷汗直冒,一時不知如何應對。
劉玄身邊,衛果衛仲道賊眉鼠眼一笑,低聲跟劉玄道:“劉公子,你說話時,就好像你是將軍,張文遠倒是變成了你的部下了,你看把他嚇的……”。
劉玄也覺的冒失了,趕緊打斷衛果不要胡說,連忙向張遼賠禮:“當然,張將軍心裏其實比玄更加明白這一點,之所以有些許遲疑,大概正如將軍所言,為身後河北兵爾。不過請將軍放心,若牛將軍當真要怪罪下來,玄願一力承當,就說將軍為玄所迫,非將軍之罪。”
張遼長歎一口氣,說道:“劉隊率何出此言,你脅迫我,說出去牛將軍便信了?他若信了,我更無麵目去見牛將軍了。倒是劉隊率你剛才所分析,更讓遼心驚膽戰,若結果當真如劉隊率所言,則牛將軍性命危矣!”
劉玄點頭:“玄當然不願意一語成讖,然則不能不防,是以留下張將軍你這支人馬,以為最後之救兵。”
張遼越想越害怕,說道:“我手上不過數百人馬,又被胡文魁帶去百人,實際已是捉襟見肘。若當真指望我河北兵,隻怕陷入十萬賊敵之中,最後亦難以救出牛將軍。”
劉玄輕歎一口氣:“怪我大意了,當初若不是我輸了所部人馬給胡文魁,胡文魁也不足以自壯,以致目無將軍。”
左手的高順,臉膛一紅,向張遼請罪:“胡文魁數次不受號令,皆是順之罪也,請將軍責罰!”
張遼連忙說道:“二位都沒有錯,胡文魁這人,非是你我所能得罪。”
高順不說話了,胸中大概窩了一口悶氣,到現在都是無處可發。
劉玄眉頭微微蹙起,聽張遼話裏的意思,胡文魁上頭一定是有人,怪不得他能夠如此囂張跋扈,就連高順他都不放在眼裏。
隻不過,從未聽他們提起,不知胡文魁身後又是哪尊神?
胡文魁帶著他所部百餘人,一路衝殺而來,根本就沒有停下的意思。
一口氣,他隨著大部人馬打到臨汾,逼的賊兵潰不成軍,有如喪家之犬。
“哈哈哈……”
胡文魁血戰良久,身上鎧甲幾成血水漂洗,但不足以讓他滿足。
他要殺敵,殺盡白波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