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遼身為軍司馬,隻因說出了自己的想法,立即剝奪了他前鋒的資格,要是他站出來,隻怕一言不合很有可能被砍頭。
是以,剛剛有那麼一刻的衝動,此時也已經冷靜下來。
最後的決定,當然沒有改變,軍隊三日後就要繼續兵發絳邑,跟白波賊做最後的較量。
對於張遼的失望,劉玄沒有一句安慰之語,而是向他詢問起那個黑衣人的身份。
“你是說他?他是賈詡,字文和,之前相國入京時為太尉掾、平津都尉,如今加為討虜校尉。這次發兵隨牛輔將軍而來,在其帳下為其出謀劃策。你問這個幹什麼?”
賈詡,賈文和。
“就知道是這條甲魚。”
劉玄眼睛一轉,拱手請求:“我想見他一見,不知張將軍可否代為引薦?”
“你,要見他?”
劉玄身為一個小小隊率,想要越級見大他幾個級別的上層人物,也難怪張遼會遲疑。
劉玄立即解釋:“當然是為了這次發兵絳邑的事,賈校尉既然身為牛輔將軍的謀士,想來隻要說動了他,再讓他幫忙說話,不難令牛將軍改變主意。”
張遼聽來,點頭道:“你說得有道理。”
是以在會散後,張遼帶著劉玄入賈詡帳中拜見。
賈詡見了張遼。
張遼將劉玄引薦給賈詡,賈詡聽來,微微一愣,點頭道:“原來是那個能引動天雷,差點劈了自己的小子。”
也不知道他是誇他呢,還是在挖苦他。
劉玄趕忙上前去,見過賈詡。
賈詡仔細看了劉玄一眼,點頭說道:“你既然為董相國辦事,就得好好幹,千萬不要有二心,否則……你是知道越騎校尉伍瓊是什麼下場。”
劉玄對董卓當然不會一心,二心倒是被他給說中了。
劉玄連忙說了些好聽的話做掩飾,賈詡似乎沒有興趣聽他解釋,直截了當的問他:“你突然找我,是為兵發絳邑的事?你不必費心思了,我是不會說一句話的。”
劉玄一愣,忙道:“賈校尉何以知道這些?”
賈詡鼻子輕輕一哼:“張將軍剛剛前腳勸說牛將軍不動,你們後腳就跟了過來,難道還不夠明顯嗎?倒是我當真小覷劉將軍你了,想來張將軍今日突然唱這麼一出,跟你有關係吧?”
張遼怕牽連到劉玄,是以立即想要為其撇清。倒是賈詡手一揮,說道:“你們也不必緊張,這種事我可管不了,也沒有這個心思去管,所以你們也別來煩我。如果沒有其他事,你們還是走吧。”
張遼看了劉玄一眼,就要勸他離開。
劉玄倒是不卑不亢,說道:“賈校尉身為此次行動的隨軍謀士,身上所肩負的自然不需我說,想來你也應該洞悉目前局勢,也很清楚牛將軍若再進兵隻怕會有危險。可是,賈校尉你為什麼不盡自己職責,勸勸牛將軍呢?”
賈詡無所謂道:“繼續。”
劉玄當然繼續:“據我所知,白波賊號稱十萬,如何到現在所見不過十分之一不到?其餘人馬又在哪裏?賊軍不斷敗北,是他十萬人馬不是我萬人的對手,還是怕了我們人少?而今我等不斷深入,眼看就要到絳邑,可絳邑身後就是白波穀,也就是他們最終的老巢,若其在此設伏反擊,我等豈有歸路?想來賈校尉你比我想得還要周到,但賈校尉你明明知道,為何不說出來,你忝為討虜校尉,而不謀其事,豈非是素餐屍位?”
“劉玄,不得無禮!”
張遼臉色都白了,這樣的話可不是隨便說的。
幸好賈詡無所謂,他哈哈一笑:“我是素餐屍位,可你說出來了,又能怎樣,牛將軍有沒有聽你們的?”
劉玄微微一愣,若是牛輔肯聽了他的,他還用得著來找他嗎?
“牛將軍正是意氣風發時,你突然說不要這樣不要那樣,他當真就以為你是好人了?”
賈詡告訴他:“你若不讓他犯錯,他哪裏又會知道是自己錯了?”
“謝賈校尉賜教!”
劉玄聽來,若有所悟,轉身與張遼一同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