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1
沉 默 的 槍 聲
這座堅城,已基本被摧毀。
但是,蘇聯軍民仍在英勇抵抗,憑借著每一堵牆,每一條街道,或者每一條交通壕,在英勇地抗擊著法西斯德軍。
十五歲的莫卡沙,也是其中的一員。
他是一個民兵,拿著一杆槍,躲在一座搖搖欲倒的樓房裏,和他的戰友們,已在這兒堅持了三天三夜。現在,戰友們都倒下了,隻剩下他,對,還有他的小狗:卡卡。
卡卡很小,簡直可以放在一個包裏裝下,它已經跟他一塊兒在陣地上堅持了三天三夜。
卡卡並不叫,睜著黑亮的眼睛,望著莫卡沙。他打一槍 ,換一個窗口,它就搖著尾巴,跟在後麵,換一個窗口,蹲在那兒。當然,沒有了子彈,莫卡沙打一個手勢,一會兒,卡卡就會叼來一個子彈袋,跌跌撞撞送到莫卡沙跟前。
莫卡沙拍拍卡卡的頭,讚一聲:“卡卡,真勇敢。”卡卡會驕傲地擺擺尾。
激烈的戰鬥結束後,莫卡沙坐下來,肚皮“咕咕”地叫,已經一天沒吃東西了,一點兒力氣也沒有了。他想,這樣下去,不說打仗,餓都會把人餓倒。
“卡卡!”莫卡沙喊,不見卡卡的影子。
“卡卡!”莫卡沙又喊,聲音裏,帶著顫抖:莫不是卡卡被德軍子彈打著了。莫卡沙的心裏顫抖了一下,忙四處張望,不見卡卡的蹤影。
或許,這小家夥禁不住饑餓,做了逃兵。他暗自寬慰自己。
過度的勞累,讓他斜倚著牆壁,歪斜著腦袋,慢慢睡著了,正睡得香時,潛意識裏感覺到自己褲腿被扯了一下,一驚,醒了。卡卡蹲在旁邊,地上,放著一個軍用幹糧袋,打開,裏麵有麵包,竟還有一截香腸。
“卡卡,好樣的。”莫卡沙高興地一把抓起卡卡,熱烈地親吻起來。
依靠卡卡的幫助,莫卡沙堅守到了第六天。
那天早晨,剛打退敵人的進攻,卡卡又如一位訓練有素的戰士,一躍而出,下了樓,跑到街道上,去尋找子彈,當然,還有食物。
就在這時,德軍開始了炮擊。“轟”一聲,一發炮彈在街道炸開,硝煙彌漫,石塊紛飛,卡卡一聲叫,被淹沒在煙塵中,沒有了蹤影。
莫卡沙呆住了,眼淚狂瀉而出。
“卡卡——“他一聲長嚎,扔了槍,跑下樓,衝上街道。一發又一發炮彈,在城裏各處廢墟上炸響,莫卡沙充耳不聞,到處亂鑽亂找,一邊喊著:“卡卡,卡卡!”直到一堵牆倒下,他失去知覺為止。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他感到臉上一陣清涼,睜開了眼,卡卡蹲在他身邊,正在用舌頭舔他的臉頰,還有額頭。
卡卡沒有死,隻是受了點傷。
但莫卡沙卻不能動,他的一隻腿被一塊木板壓住,上麵,堆滿了土和磚。幸虧這塊木板支撐,否則,他早已被整堵磚牆壓死了。
卡卡扯他的肩膀,把他往出拉,可不行,他的腿被緊緊地壓著,扯不出來,而且估計差不多斷了,不能扯,一扯揪心地痛。
掀開那塊木板吧,根本不可能,上麵壓得太重了。
“不行,卡卡,我不能動。”莫卡沙苦笑,搖著頭,對卡卡說。並且,給卡卡做手勢,讓它快走。卡卡懂了,不扯他了,一轉身跑了。
莫卡沙一個人睡在那兒,心裏充滿了孤獨與絕望。
可一會兒功夫,一個毛茸茸的雪球滾過來,是卡卡,不知從哪兒叼來一個軍用幹糧袋,放在莫卡沙麵前,自己也蹲下來,不停地舔著莫卡沙的手,或者臉,一直到一隊德軍搜索過來。
德軍搜索隊圍了過來,衝鋒槍黑黑的槍口對準了莫卡沙和卡卡。
“不要殺掉卡卡,殺掉我吧。”莫卡沙喊道,盡管聲音嘶啞,但是很堅定。德軍顯然聽懂了他的話,都一齊望著卡卡。
卡卡對著德軍,“汪汪”地叫著,然後轉過頭,舔舔莫卡沙的臉。再回過頭,又對德軍叫著,又回過頭舔舔莫卡沙的臉。顯然,這個小家夥也在求德軍,放了自己的主人。
所有的德軍,你望望我,我望望你。
一個德軍對著莫卡沙,緩緩舉起了槍,帶隊的上尉一聲喊:“魯莫夫,你還是軍人嗎他還是個孩子呢”魯莫夫停了手,望望四周,同伴一道道鄙夷的目光射向他,頓時讓他紅了臉,放下槍。
德軍搜索隊把莫卡沙救了出來,放在那兒,走了。
莫卡沙強撐著逃了出去,遇到一隊紅軍,被送進了醫院。傷不重,隻是骨折,半年後出了醫院,參加了蘇聯紅軍,隨著大部隊,打到白俄斯,打到波蘭,最終打到德國的柏林。
卡卡,緊緊地跟隨著他,已成了一隻矯健威猛的狗,在戰場上,經常的,它幫戰士們送彈藥,送糧食,有時還偵察敵情。
一次,一隊德軍偷襲他們,還是卡卡發現的,及時大叫,才解救了他們。
戰士們都很喜歡卡卡,稱它為“英雄卡卡”。
攻打柏林,是莫卡沙從征以來最艱苦的一次攻堅,飛機轟鳴,炮彈如雨,每一堵牆後,甚至每一個窗子後,都有死神的影子。
莫卡沙隨著他所在的部隊,一路衝殺,在離總理府不遠的一條街上,被擋住了。他們爬伏在牆後,或是樓窗後,甚至是房頂,向對麵射擊。
對麵,槍聲如雨,德軍顯然在做困獸之鬥。
槍聲中,突然,傳來一個嬰兒的哭聲,在巷道中響起。莫卡沙循著聲音望去,在小巷的側邊,有一堆廢墟,嬰兒的哭聲從廢墟中傳出。
“上尉同誌,廢墟裏有孩子。”莫卡沙急了,忙跑過去,向連長報告。
連長向他望望,又側耳傾聽了一下,一攤雙手道:“沒辦法,這就是戰爭,戰爭是不能講仁慈的。”說完,揮揮手,讓莫卡沙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莫卡沙回到原來趴伏的地方,蹲下來,滿臉通紅。此時,他最擔心飛機來轟炸,隻要一發炮彈,一個小生命就可能永遠消失。
卡卡偎在他旁邊,顯然,也聽見了嬰兒的哭聲,它不停地聳著耳朵,顯得焦躁不安。
嬰兒的哭聲,已經接近嘶啞,在每一個人的耳邊回蕩。
突然,一個白影一躥,衝了出去。“卡卡——”莫卡沙喊,卡卡仿佛沒有聽到似的,徑直向廢墟衝去。猛地,它摔倒了,顯然,在槍林彈雨中負了傷。但是,不一會兒,它又站起來,一瘸一拐地向廢墟跑去。
“卡卡——”莫卡沙心口一熱,再也不顧別的了,一閃身,衝向廢墟。
一刹時,四周靜極了,所有的槍聲,在這一會兒都停了下來,在一種怕人的寧靜中,莫卡沙隨著卡卡衝進了廢墟。由於有卡卡的幫忙,不一會兒,莫卡沙就找到了嬰兒,這是一個才出生不久的男孩,被媽媽緊緊抱著,可媽媽已經死了,胸部中了一彈。
莫卡沙默默地走過去,抱過嬰兒,吻了一下,喊一聲:“卡卡!”飛快地向回跑去,分明的,他停到了飛機引擎聲。卡卡跟在後麵,一隻後腿被子彈擊斷,跑得很慢,一跛一跛的,幾乎像走一樣。
莫卡沙剛剛回到原來的地方,一發炮彈落下,灼熱的氣浪中,他看到卡卡的身體飛上高空,如一片羽毛一樣,然後,化為紅塵,什麼也沒有了。
“不,不——”他抱著頭,嚎哭起來。
“卡卡——”所有的戰士都一齊叫喊起來,一個個熱淚盈眶。
當天,戰鬥結束,對麵的部隊沒放一槍,全部投降,走出的德軍隊列前麵,懸著一麵白色的旗幟,上麵寫著“向卡卡致敬”。
本文發表於2012年11月6日《語文報》
挖 牆 腳 的 美 女
1
阿梅經營著一個服裝公司,自任公司董事長,老公吳成當了經理。吳成既帥氣又能幹,這樣的老公可是打著礦燈都難找。
因此,阿梅對吳成監管很嚴,一刻也不放鬆。好在吳成是個生活作風很嚴謹的人,從來不見有什麼風花雪月的事和緋色傳聞,阿梅也就漸漸放了心,一心撲在業務上,力圖把公司做強做大。可惜的是,自己無論怎麼努力,公司仍不死不活地苟延殘喘。
就在阿梅坐臥不寧時,出乎意料的是,她得到一條消息,自己後院起火。
那天,公司的秘書張英走進來,悄悄告訴她,吳成最近行為古怪,經常悄悄打電話,可見了人,又馬上關掉手機,一幅若無其事的樣子。阿梅一聽,神經“噌”的一聲繃緊了。她想,難道吳成在外麵有什麼貓膩瞞著自己。因此忙問:“沒聽見他說些什麼嗎!”,張英搖搖頭,吳成防得很嚴,自己很難聽清他說些什麼,不過通話一方的姓名她倒隱隱約約聽到了,叫阿芳。
阿梅聽了,氣得咬著唇說:“這家夥看樣子果真出軌了。”
原來,阿芳是吳成的舊日戀人,兩人後來由於性格不合分手了。現在看來,他們很可能又舊情複燃了。阿梅囑咐張英不要張揚這事,盯好了,下次吳成再打電話,就馬上電話通知自己,自己去捉個現場。
2
張英走後不久就打來電話,輕聲說:“董事長,老鼠出洞了。”這是她們提前訂下的暗語,意思是指吳成又開始打秘密電話了。
阿梅悄悄起身出了自己辦公室,來到隔壁吳成的辦公室。辦公室門開著,張英一呶嘴,示意阿梅看,阿梅朝裏間一望,吳成果然在打電話,背對著這邊,聲音很輕。
張英告訴阿梅,吳成嚴厲規定,自己打電話時,嚴禁大家走近,所以自己不敢去偷聽。
阿梅悄悄走過去,聽見吳成在電話中說:“好的,就這樣商定了,絕不後悔。”說到這兒,警惕地回過頭,待到看見阿梅,臉頓時白了道:“就這,再見了。”“啪”的一聲關了手機。阿梅問誰打的電話,吳成不自然地笑笑,告訴她,是一個朋友。阿梅問什麼朋友,男的還是女的,吳成說當然是男的。
阿梅氣憤地道:“不會是阿芳的吧”
吳成一聽,剛剛拿到手的一杯茶一晃,險些潑了一身道:“誰——誰告訴你的”
阿梅狠狠地笑了:“我沒猜錯的話,是舊情複燃吧”
吳成鼻尖出了汗,連說絕無此事。正說著,桌上手機又響了,吳成一見來人名字,臉色一白,準備拿過手機,卻被阿梅一把搶過來,一看通話名字,又是阿芳,冷笑一聲:“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啊!”然後放大音量,放在桌上,讓吳成接聽。手機剛打開,那邊阿芳的聲音就傳過來:“吳成,有一句話忘了說,這會兒方便嗎”
阿梅示意吳成說方便,吳成隻有愁眉苦臉地說了。阿芳壓低聲音告訴吳成,要過去就早些過去,千萬別讓自己老婆阿梅提前察覺,計劃就泡湯了。
吳成連聲應著,頭上流出了汗。
那邊咯咯一笑,關了手機。
3
阿梅氣壞了,揪住吳成耳朵,問他和阿芳之間究竟到了什麼程度,趕快招了。吳成捂住耳朵告訴她,他們之間是清白的,沒她想的那麼肮髒。阿梅氣得淚水都流出來了道:“還清白,都準備私奔了。”
吳成看阿梅氣哭了,才告訴了她事情的原委。原來,阿芳也辦了個服裝公司,剛剛開張,缺乏人手,尤其是管理人員,知道吳成有經驗,就想高薪聘請他去當經理。吳成一想,在這邊反正也起不了什麼大作用,就答應了。
見阿梅不相信,吳成馬上回撥阿芳的手機,撥通後道:“阿芳吧,招聘條件你最好再說一遍,我打到電腦上,過一會兒發過去,你簽個名,可以嗎”那邊,阿芳痛快地答應了,條件是讓吳成過去當經理,月薪一萬二。
吳成記下後,關了手機問阿梅:“怎麼樣”
阿梅一聽樂了道:“嚇了我一跳。不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