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1 / 2)

林妙妙被塞進帝輦時, 整個人都在發抖。

她不明白皇帝宣她入宮做什麼?她隻是一介深閨婦人, 平日裏除了逛逛街、打打馬吊, 再沒別的嗜好, 大多數時間安分守己地待在後院兒, 替裴琅照顧他的那些熊孩子.

她跟皇帝……不熟, 不認識!

皇帝為什麼要抓她?

要說是裴家幹了什麼大逆不道的事, 林妙妙是絕對不信的。她公公婆婆身子不好,早八百年就搬到鄉下去了,裴家的事兒全是裴琅一應打理。而裴琅是她表哥, 與她一塊兒長大,什麼尿性她還不清楚嗎?發國難財的膽子都沒有,還謀逆?

要說是得罪人倒是有可能, 但裴琅是個商人, 認識的權貴有限,即便是得罪也得罪不到什麼厲害人物, 怎麼就勞動皇帝親自下令抓捕他們了?

說起這位皇帝, 好像頗有些來頭, 聽裴琅說, 他並不是先皇的兒子, 而是一位親王的世子, 至於是哪位親王世子,她還沒來得及弄明白,裴琅就被抓了, 緊接著, 她也被抓了。

當然,她的待遇比裴琅好上一些,裴琅是被綁在馬後一路拖拽著前行的,她至少還有頂不錯的“轎子”可以坐。

但這才是最折磨人的不是嗎?

他丈夫在她眼前被蹂/躪得生不如死,而她坐在舒適的“轎子”裏,一點辦法都沒有。

後麵是怎麼進宮的,林妙妙不記得了,裴琅和她分別被帶去了哪裏,她也不記得了,一轉眼就是自己躺在柔軟卻冰冷的龍榻上,四周光線昏暗。

林妙妙想坐起來,卻羞恥地發現自己的衣裳不知何時被褪去了,穿著一件鬆鬆垮垮的外袍,肚兜、褻褲,什麼都沒有!

她驚出了一身冷汗,扭頭一看,就見一個身著明黃色龍袍的男人站在自己麵前。

男人身材高大,逆著光,容顏隱在暗處。

想到自己春光乍泄的身子,林妙妙猛地坐起來,抱緊雙臂道:“你是誰?!”

男人輕輕地俯下身,盡管依舊看不清他容貌,但直覺告訴林妙妙,他在笑,冰冷而危險的笑。

他掐住她下顎,指尖冰冷的溫度,讓林妙妙抑製不住地打了哆嗦,他卻好似沒察覺到她的異樣,另一手滑入她衣內。

林妙妙想逃,身子卻仿佛被定住:“你……你究竟是誰?”

男人唇齒間流瀉出一聲不屑的笑:“不記得朕了,是嗎?林妙妙。”

……

夜雨,淅淅瀝瀝地下著。

光線昏黃的廂房內,燒著一盆上好的紅籮炭,紅籮炭旁,是一扇以明紙梨木鐫刻的軒窗,一陣夜風吹來,將窗子鼓得嗚嗚作響。

“記得……記得……我記得……”林妙妙一個激靈,從睡夢中醒來,望著熟悉而又陌生的屋子,先是一怔,隨即長長地鬆了口氣。

“徐媽媽,您說三小姐都昏睡三天了,怎麼還不醒?不會是……醒不來了吧?”門外,突然傳來說話聲,是個年輕的丫鬟。

“你這丫頭!三小姐怎麼可能醒不過來?一個風寒罷了,又吃了那麼多天材地寶,多將養些日子總會好的。你別再烏鴉嘴,叫太太聽見可是會打你的!”徐媽媽的聲音透著一絲嚴厲。

丹橘嘿嘿一笑:“夫人去廟裏給三小姐上香祈福了,晚上才回。”

“那也不能壞了規矩!”

“知道啦,徐媽媽。”

聽著年輕了好幾倍的聲音,林妙妙有些恍惚,已經三天了,應該不是在做夢吧?自己是真的回來了,回到了六歲那年。

她依稀記得這一年的冬天格外冷,她去了後山,暈在雪地裏,被人發現時已經凍成冰棍。索性發現及時,堪堪撿回一條命,但自此,身子都不大好了。

林妙妙怔怔發愣之際,丹橘又忍不住開了口:“要說這回,還真是多虧了表少爺,要不是他機靈找到了三小姐,就三小姐這身子,怕是等不到人來救,自己就得在後山活活凍死。”

“哎,我剛怎麼說你來著?張口閉口死死死的,太太不罰你,我都想撕你的嘴了!”徐媽媽恨鐵不成鋼地說

丹橘訕訕地道:“好好好嘛,我不說就是了。不過我剛才也沒說錯啊,表少爺就是咱們小姐的福星,你說自打表少爺住進府裏,咱們小姐得了他多少照顧?太太娘家不安生,兩頭跑,倒把三小姐給疏忽了,都是表少爺一日日地照看著,三小姐性子方不那麼木訥了。”

徐媽媽沉吟片刻:“雖不木訥,卻驕縱了些。”

多年沒聽到表少爺的稱呼,林妙妙怔愣了許久才想起來她們口中的表少爺究竟是誰。

她表哥,裴琅。

裴琅是青州二老太爺的外孫,生母早夭,父親娶了繼室,聽說那繼室是個厲害人物,把姨娘通房收拾得服服帖帖,恐她暗中苛待裴琅,二老太爺將裴琅接到家中。蓋因他家也不甚太平,一番思量後托人給大老太爺寫了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