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市某高中的操場上,一班學生正在上體育課,女孩子們玩著羽毛球、乒乓球,男生則在體育老師的帶領下打起了籃球。在操場的角落,一個少年盤腿坐在地上,正望著天邊一朵奇怪的雲彩發呆。
該少年名叫羅雁飛,是這所學校高三年級的學生,長相平平,學習成績也一般。這樣的貨色,在老師和其他學生麵前是毫不起眼的,在校三年,有的老師甚至叫不出他的名字。然而,就是這麼一個不起眼的少年,身後卻有這一段不為人知的往事。
幾年前的一天,羅雁飛的父母外出不幸遭遇車禍,雙雙撒手人寰。失去雙親的羅雁飛繼而被爺爺帶走撫養。羅的爺爺嗜酒如命,每天午餐、晚餐都要喝上幾杯,逢年過節、老哥們兒聚會就更甭提了,仿佛喝下肚的不是烈酒而是白開水。俗話說酒後吐真言,一次醉酒後,爺爺說出了羅雁飛的身世——原來,羅雁飛並非他的父母親生,而是他們十幾年前從孤兒院領養的!
知道這件事後,原本天真無邪活潑開朗的羅雁飛仿佛一下子變了一個人,變得沉默了、成熟了。一個人的時候,他總是喜歡一個人呆在角落裏,想象著自己親生父母的模樣。
下課鈴聲將羅雁飛從思緒中脫離出來,羅雁飛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欲轉身回教室,未曾想沒走出幾步,四個麵露痞相的青年就將他圍住了。
為首的是一個赤著膀子的青年,渾身的肌肉在陽光的照射下分外耀眼,左臂上的青龍栩栩如生,仿若其真的擁有生命。其他幾個青年看上去二十出頭,都染著頭發、穿著奇怪的衣服,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麼好鳥。
憑借著紋身,羅雁飛辨別出了對方的身份。這個人叫譚天,是學校附近一家棋牌室的老板,說是棋牌室,不過是擺著幾台自動麻將機,供人們賭博的場所罷了。譚天從少年時代便在社會上鬼混,久而久之結識了一群臭味相投的狐朋狗友,不僅如此,他是與當地最大的帶有黑社會性質的公司——洪門集團也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仰仗著如此深的關係網,譚天肆無忌憚地操辦起了賭局,營業一年來,除了偶爾因為半夜擾民受到當地片警們的警告外,幾乎沒有發生過任何大的麻煩。
譚天之所以帶人來學校找羅雁飛是有原因的,一個星期前,羅雁飛在他的棋牌室裏賭博,輸光了身上所有的錢不算,最後還欠了棋牌室一千塊錢的高利貸!眼看著日子一天天過去,羅雁飛還沒有還錢的意思,沒辦法,譚天隻好帶著幾個兄弟來學校“催款”了。
羅雁飛雖算不上一個嚴格意義上的好孩子,但也不至於熱衷於賭博,他去棋牌室賭博純屬迫不得已——剛才我們說過了,羅的爺爺是一個嗜酒如命的人,早也喝晚也喝,終於喝出了腦梗塞。經過搶救,命雖保住了,但是落下了半身不遂的後遺症。盡管和自己沒有血緣關係,但羅雁飛仍然勇敢地承擔起了贍養的義務,每天他都為患病在床的爺爺喂飯喂藥、端屎端尿,從來不叫苦也不叫累。
羅雁飛的爺爺是一名普普通通的退休工人,退休金微薄,隨著其病情與愈來愈重,這點退休金連買藥都快不夠了。無奈,羅雁飛隻得打起了歪主意。一天晚上他拿了幾百元錢,到棋牌室摸兩把麻將碰碰運氣。很少打麻將的他自然鬥不過那些整天混在棋牌室裏的老泡,不到一個小時幾百塊錢就輸了個精光,不甘心的他又從棋牌室老板譚天那裏借了一千塊高利貸,繼續坐到桌前“拚殺”,其結果可想而之。
此後的幾天,羅雁飛一直心存僥幸,心想對方一定不會知道自己的學校和住址。沒曾想,譚天等人隻用了不到一周的時間就摸清了他的底細,並找上門來。
譚天揪著羅雁飛的領子,惡狠狠地說道:“小子,總算逮到你了!咱們的帳也該做個了結了吧?”
羅雁飛是個老實的孩子,但老實並不等於懦弱,他臨危不亂地說:“大哥,我就是一個窮學生,哪能一下子湊出那麼多錢?再緩一緩吧。”
“別TM跟我這兒哭窮!”譚天不耐煩地擺擺手,“這樣吧,看你還是個孩子,我也不為難你,跟據我們掌握的情況,再過幾天你爺爺的退休金就能發下來了,到時候你把本錢還我,利息嘛,我也不要了,就當我學雷鋒做好事了,怎麼樣?對你夠仁慈了吧?”
“不成,那些錢要給我爺爺買藥的。”羅雁飛執著地搖了搖頭。
“混小子,別TM給臉不要臉!”旁邊的一個青年聽不下去了,突然抬起腳踢中了羅雁飛的小腹,後者被打了個趔趄,半躺在地上發出痛苦的呻吟。
剛剛下課的體育老師佟廣德看到了這一幕,立刻跑過來大聲製止道:“住手!你們是幹什麼的?憑什麼打我的學生?”
“你TM少管閑事!我們給他上課呢,告訴他什麼叫欠債還錢天經地義!”譚天從腰間摸出一把匕首,不屑地看著對方。
見對方有利器在手,佟廣德沒有冒然上前,而是從褲袋裏掏出手機,威脅道:“趕緊走,否則我就報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