題記

:2011年10月13日,廣州佛山市兩歲女童悅悅被兩輛車先後碾壓,肇事者均逃逸。最為可悲的是,自小悅悅被第一輛車撞倒後,先後有十八個路人從她身邊經過,卻沒有人伸出援手,最後才被一個拾垃圾的阿姨抱到了路邊。2011年10月21日零時32分,小悅悅終因傷情過重,救治無效,離開人世。

終究還是留不住你

你笑著跟一個天使走了

這個世界太冷 太冷

早容不下一份清澈的燦爛

於是 你最後那一扭頭的笑

成了一顆扔在人世間的炸彈

所有的人 都震得無地自容

兩歲的生命

用兩次殘忍的碾壓

不朽成一段傳奇

十八個過路的人

睜著眼睛 什麼也沒看見

或許 天和地瞬間垂下了眼瞼

冷漠與謊言

在那一刻侵占了靈魂的陣地

良知 隻能靠一個拾荒者撿拾

一個人的眼睛瞎了

還有千萬雙眼睛點燃他亮堂的心

可是所有人的眼睛都瞎了

這個世界還有什麼值得留念

你走吧 帶著你的純潔

在你的靈魂還沒有被汙染的時候

你去的地方 也許沒有車來車往

還有 你沒有得到的陽光

黃 河

你是一道被青銅劃過的傷痕

用風雨灼痛我憂傷的眼

你是一副裝了太多傳奇的擔

用滄桑檢驗我柔弱的肩

一千次凝視你佝僂的脊彎

一萬次撫摸你幹枯的麵顏

我是你癡心不改的子民喔

把身體彎成一張弓 聆聽

你曆史深處的驕傲與辛酸

你蜿蜒扭曲的血管

喧囂過神秘的圖騰

古老的膜拜

桀驁不馴的步履中

激蕩過大澤的怒吼

金田的硝煙

秦時明月的哀怨

唐詩宋詞的經典

化為長城萬裏曲折蜿蜒

那幾聲災難深重的歎息

縈繞在你青筋盡露的臂彎

纖夫滴血如初的號子

在你的胸膛裏翻騰了上下五千年

廣袤的黃土是你的性格

漬堿著龍子龍孫不屈的魂膽

賦予你靈性的雪山之水啊

滌蕩著由蠻荒到文明的追趕

一路的咆哮 一路的呼喚

讓我貧寒的祖先淚流滿麵

中華大地這個沉重的幾字

承載了太多分合盛衰的感歎

幾多雲湧風起 幾多離合悲歡

幾多才子佳人 幾多朝代替換

都在你一瀉千裏的彈指一揮間

(高中舊作)

叫我如何親近你

叫我如何親近你

我的祖國

心裏好多高興的話

不知道如何說

六十歲的你

風華正茂氣吞山河

改革開放的強勁動力

向世界釋放崛起的衝擊波

經濟高速發展

人們幸福生活

時代給予你新的使命

曆史賦予你新的角色

抬一抬眼

那是北京的鳥巢

揮一揮手

那是上海的世博

叫我如何親近你

我的祖國

心裏好多委屈的話

不知道如何說

看不盡高樓林立此起彼伏

高樓的陰影裏

好多農民工在流著血的奔波

望不完車水馬龍川流不息

窒息的尾氣中

好多失業者拚著命苦苦求索

沿海內地經濟的失衡

讓億萬家庭妻離子散流離失所

一紙拆遷的指令

多少人們背井離鄉無可奈何

叫我如何親近你

我的祖國

心裏好多酸楚的話

不知道如何說

找工作年齡學曆不符合

高昂的房價徒呼奈何

做生意利益部門的盤削

升遷難逃權力的欲壑

超市裏假冒偽劣太多

不知道為什麼

原本五光十色的生活

處處都是邁不過去的溝與坡

好多個路口

都讓我無所適從不知所措

叫我如何親近你

我的祖國

心裏好多知心的話

不知道如何說

我知道你還在成長

會像孩子一樣犯錯

成長的煩惱

一定比天上的星星還多

這樣的日子

本不該對你挑刺囉嗦

但因為我愛你

才不怕惹事闖禍

我其實愛你啊

愛你的江山如畫幅源遼闊

愛你的與時俱進永不退縮

南非世界杯

鐵騎滾滾 旌旗蕭蕭

萬裏雲天外

但見狼煙遮日 沙場聚英豪

浮光弄影裏

湧動人嘶馬鳴 殺聲如潮

群雄並至 逐鹿中原

恩怨四年 戰火重燒

一個小小的皮球

擂響了沉睡的好望角

三十二路好漢血脈賁張

六十四場鏖戰風雲漫卷

呼嘯的戰陣裏

可有蓋世的霸王 力拔山川

命懸一線的關口

定有還魂異國的玉麵子龍

銜枚疾走 救主於孤膽

中軍大帳裏

拿破侖搖著孔明的羽扇

看風雲變幻 指點江山

日耳曼的流星錘

古羅馬的絆馬鏈

鬥牛士的無影腿

太極虎的八卦拳

非洲軍團的黑風掌

桑巴俠士的穿心劍

圍魏救趙 釜底抽薪

笑裏藏刀 調虎離山

怎一個十八般兵器

刀光劍影 一時月冷星暗

三十六計 靜待戰事突變

硝煙過後 狂語休言

看一代雄主

執牛耳尖刀 攜大力神威

一統河山

我可以走了麼

我可以走了麼

讓我靜靜地聽一回自己的心跳

那些喧囂 已讓我疲憊厭倦

我想回歸 子夜的寧靜

或者 遠古的簡單

如一隻落單的孤雁 悵然記起

來的時候 繁花次遞

走時 霜花結滿眼瞼

我想卸下肩頭的沉重

卻像要拆去身體裏的骨頭一樣痛

何時 肩骨已生成一條扁擔

挑著好多本不是我的東西

如一個無法飛翔的天使

在泥濘的凡塵裏笨拙地暢想自由

我不知道我會走到哪裏

也不知道 我還會不會回來

心飛了 身體已經不重要

所以 你看見的不是我

那是一個行走在人群裏的殼

人潮如湧時 我是如此寂寞

一個人時 才找到一群的我

找尋多年

或許 找尋多年

隻為茫茫人海裏

你嘴角微微似笑的一牽

或許 找尋多年

隻為隔岸相對時

你眼眸淺淺一示的愛戀

或許 找尋多年

隻為風過心尖時

你我這次的四目相對

心照不宣

已經忘卻了 這顆孤獨的心

還會有這片可以依停的港灣

已經冷漠了 這片冰凍的情

還會有一個悸動花開的春天

好多年了 天空沒有雲彩的鮮豔

好多年了 腳步失去如初的矯健

好多的長夜

失眠是一支支無情的冷箭

好多的長路

迷茫似一個個無聊的怪圈

生命的十字路口

我已找不到敏銳如風的判斷

曾經想像 我是一隻蠶

習慣了層層包裹的糾纏

脆弱 無奈 失意 辛酸

在千絲萬縷中無休地交織 淩亂

以為 生命從此封閉

以為 心空從此黑暗

不曾想 這個路口

還會有你 執一把溫情的劍

輕輕一刺

便挑落我經年的沉屙

化蝶破繭

怒放的刺梅

躺著 身下是僵硬的床

一任無神的目光 漫無航向

散懶的心緒

如一隻隻伺機奔突的孤狼

沒有殺機 沒有瘋狂

隻有不定的驕躁 莫名的迷茫

獨在異鄉 冰冷的北方

我無法找到真正落腳的地方

其實此刻 我在漫想

有一枝刺梅 散播他鄉

在某座城市某個飯店的某個餐桌上

正在杯光盤影中安靜的怒放

安靜如一支靜謐的歌

安靜如一支無聲的槍

我無法成為這支歌的歌詞

卻有幸成為這支槍的靶向

很多年前 這枝刺梅

便已植根於我貧瘠的胸膛

每一個冬季的今天

無需溫暖的陽光

伴一把穿心而過的利風

也會如期而至

不管不顧 迎風怒放

怒放在葡萄美酒的高腳杯裏

卻紮根於我沒有養分的心上

流著看不見的鮮血

無人知道我的傷

利刺如刀 花吐暗香

刺尖閃爍攝人魂魄的寒光

寒光一閃 那是無法抗拒的焰芒

無需充足的理由

無需冠冕的堂皇

任由它紮著我的心 刺著我的腸

我卻無法 揮起手上的刀

將它斬斷 讓它死亡

隻恨不能

化作點點雨露 縷縷陽光

無怨無悔

伴它荊棘遍布的身旁

城頭山

題記:澧縣城頭山遺址是目前中國發現的時代最早(早於距今6000年前)、內容最豐富、最具有典型意義的古城遺址。遺址區內有世界迄今所發現的曆史最早(6300-6500年前)、保存最好的水稻田遺址,發掘出了幾千顆已經碳化的稻種;是長江流域城邑文化遺存保留得最係統、最具代表性的遺址,具有我國早期古城最完整的古城布局;也是目前所知延用時間最長、地層(文化)關係最清晰的城址。

我是一顆碳化的稻種

安睡在六千年滄桑的封土下

我真的沒有招惹誰

隻想沉睡成一顆無言的化石

卻在某天被一把鐵鍬無辜的掘起

於是人們四處打探我的身世

於是很多人來看我睡覺的床

於是我聽見有人竊竊私語:

不過是一堆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