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袁輕言輕裝簡行,隻帶了自己的照相機。

她走的時候故意從單麵玻璃經過,走了很遠很遠才轉了一個頭,有人站在醫院門口,即使隔得遠,也可以看到他挺拔的輪廓,護工站在他旁邊對他說著什麼。

她拍了一張照片,天空和樓市相接的地方,他隻剩小小的一點縮在中間,有些寂寥。

她總覺得,好久不見,他消瘦了不少,眼闊變得很深。

袁輕言訂了一張世界郵輪的票,108天的航程環遊世界,以前都沒有好好看看,現在終於有了條件。

出發當天收拾行李的時候,她見到了久違的人。

“袁小姐,求你別走,見見少爺吧!”

秦家的管家,一個中年男人,見到她之後哭的稀裏嘩啦。

“怎麼了?”她說。

管家說,少爺病了。

袁輕言歎了一口氣,終於去了秦家:“不是聽說治好了嗎?”

管家一臉愁容:“少爺這是心病,少爺心裏的苦,袁小姐還不知道嗎?”

袁輕言沒再說話,跟他走。

整個秦家客廳沒有一個人,寂靜得可怕。

他每天就是這麼過的?袁輕言想,有時候,就算是有千萬豪宅也是不幸福的。

袁輕言循著久遠的記憶敲了敲秦錚的房門。

不久他就過來開了門,他穿著睡袍,胸前敞開一大塊,即使瘦了,胸膛依然結實。

“你怎麼了?”她問。

他拉開門讓她進來:“沒想到你還擔心我的死活。”

“那就是沒事了,那我先走了。”

說著就要出去,他卻握住她的手,看她沒有掙開,他從後麵抱住她:“輕輕,回來吧,回到我身邊好不好?”

他第一次在她麵前祈求她,脆弱得像個孩子。

她忽的心情愉悅起來,這是她聽過的他說得最讓她歡喜的一句話。

但是她說:“不,下半輩子我要為自己而活。”

他還是緊緊抱著她,額頭抵著她的側臉,不想鬆開她,良久,他才說話。

“你的身體不好,到了瑞士,如果要滑雪,記得要多穿幾件衣服,我會讓管家寄過去。”

“你喜歡吃辣的,但醫生說你不能吃太過辛辣的東西,我會派專門的廚師過去,他絕對知道你的口味。”

“你的眼睛才剛好,就不要多對著那些電子產品,多看看沿路的青山綠水。”

“以後不要喝酒了,如果晚上睡不著覺,就打我電話,我二十四小時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