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輯 如果愛,減擔愛(1 / 3)

第八輯 如果愛,減擔愛

(當愛與生命的威脅狹路相逢,他義無反顧,撲向了利刃。)

你最受不了情人什麼

夜已經很深了,公園的長椅上,仍有一對幸福的情侶在那裏繾綣。

男的說:“知道嗎,寶貝?我是這個世界上最愛你的人。”

女的答:“那麼,親愛的,我問你一句話,你要如實答複我。”說畢,她兩眼深情地望著自己的愛人,等待著男人的應允。

男的幾乎想都沒想就點了頭:“說吧!”

“我想知道的是,在我的身上,你認為我哪個部位最性感?或者說,你最受不了我的是什麼?”女的一邊詢問,一邊嬌滴滴地用肩膀輕輕撞了一下男人的胸膛。

男人是個害羞的人,經女人這樣貿然一問,頓覺手足無措,於是,支吾了半天,也沒有說出一個令女人滿意的答案來。

女人耍起了小性子:“真是土老冒,沒情趣!”這樣說著,然後掙脫男人的懷抱,從長椅上倔強地站了起來,然後向遠方的樹叢走去。

就在這時候,意外出現了!一個黑衣人突然從陰影裏蹦了出來,接著,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架到了女人的脖子上。

“把值錢的東西都拿出來,不然,我就宰了她!”黑衣人惡狠狠地向男人吼道。

長椅上的男人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給嚇了一跳,他連忙站了起來,並向著黑衣人的方向走了幾步。

“不要過來,否則別怪我不客氣!”黑衣人以為男人想“耍花招”,將匕首更加貼近了女人的脖子。

“別!別!千萬別!你要什麼,我都給你!”男人慌忙解釋。

刀口下的女人一定是被嚇壞了,失聲痛哭起來:“求你了,隻要不傷害我們,我們會把一切值錢的東西都給你。”女人哭訴著,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從臉上滑落下來,直滾到黑衣人的匕首上,飛濺出點點寒光。

男人慌忙把身上所有的錢和手機,以及女人包裏的首飾都集中到一個包裏,然後向黑衣人的方向走去。

黑衣人一邊騰出一隻手去接東西,另一隻手緊握匕首圈住了女人的脖子。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男人走到黑衣人跟前,猛地一把抓住了匕首的刃部,掰開了黑衣人的胳膊,解救了自己的女人,並和黑衣人廝打在一起。

等到公園裏的保安聞聲趕來,黑衣人已經被男人摁在了地上,男人的那隻手沾滿了鮮血,但仍在緊緊地握住匕首的刃部。保安慌忙製服了黑衣人。男人被送到了醫院,那隻抓匕首的手早已經被割得血肉模糊。

聞訊趕來的電視台記者采訪了男人。記者問:“是什麼力量讓你敢於用手去抓歹徒的鋼刃?是愛情嗎?”

男人的回答令在場的所有人瞠目結舌。他說:“是女朋友的眼淚,我最受不了女人的眼淚,哪怕一滴!”

誰都知道,此刻,男人身邊的女人比在黑衣人的刀口下哭得還要厲害,因為,她終於從男人的口中得到了自己滿意的答案!

(多年來,我一直不敢穿純白襯衫,隻為紀念清。)

白襯衫,青鴨梨

多年來,我一直不敢穿純白襯衫,因為一個女子。

這話,還要從一部電影說起。已經記不清是怎樣一部電影了,隻記得戲中身為下放知青的男主角愛上了鎮長的女兒,不料,卻遭到頑固鎮長的極力反對。無奈的兩個人隻得每到月光朦朧時,跑到村外的小河邊偷偷相見。說好了,每天在河水邊等的,而那一晚,女主角遲遲沒有出現,男主角迎著鄉間的風惆悵而立,他穿著一件白襯衫,並把襯衫束在褲口裏,一手叉在腰間,那架勢,至今仍是我心目中不滅的偶像!

盡管鎮長的女兒最終嫁給了一位暴發戶企業家的兒子,他們的愛情故事以悲劇結束。但是,月光下,潺潺的河水邊,那個穿白襯衫迎風而立的男子的形象,至今烙印一樣烙在我的腦海裏。

那時候的我,也就是十五六歲的光景,曾一度設想讓自己成為這樣一位男子:有知識,有涵養,心地善良,敢愛敢恨,在名利紛擾中時刻保持一塵不染,一如他那件幹淨的白襯衫……至於男子的愛情結局,我卻從來沒有考慮過。

我也曾一直渴望讓自己擁有那樣一件白襯衫。這件事在我少年的歲月裏是紮下根的,但那時候,家裏經濟條件並不允許我買新衣服,隻能撿些親戚中和我差不多大的男孩子穿剩的。18歲那年,我上了高中,開學時,我破天荒買了一件新衣服,那是我年少的歲月裏為數不多的一件,也是我向往了太久的一件——白襯衫。那襯衫真的很白,比我想象的還要白,我像電影裏男主角一樣穿上它,高高興興地上了高中的第一課。

後來,我總是把這件襯衫洗得很白,好像它就代表我的心靈,絕對不能讓它染上一粒塵埃。這件白襯衫我整整穿了半年,後來,在一節體育課上做遊戲時,不幸被我們班裏一個冒失的女生拽破,從後背開了一個很長的口子,我看到口子的一刹那,就知道這種殘破再也無法彌補了,那節體育課我沒有上完就回教室了,整個下午都悶悶不樂,心中泛起無限的酸楚,因為,我總覺得這撕破的不僅僅是一件白襯衫,而是撕破了我心中的美好印記。

第二天下午,我像往常一樣來到了教室,哪知道,當我卸下書包企圖塞進抽屜時,卻被一個東西擋了一下,我打開一看,是一件嶄新的白襯衫,襯衫上還有一個字條:實在對不起,把你的衣服給弄破了,不知這件合不合適。落款是:清。清就是那個冒失鬼女生。

我瞬間抬起頭,向清的位置望去,她正衝著我笑呢,看見我看她,還衝我做了個鬼臉。那一瞬間,我的臉羞得通紅,因為,我從清的笑容裏讀到了一種莫名的溫存,這種溫存似曾相識,我想了太久,後來終於找到了它的本體,不是別的,正是電影裏那個女主角的表情,記得她也是這樣對男主角笑的。我定了一下神,非常羞愧地向清道了謝。那天下午,我請清吃了一頓飯,那時候的我囊中十分羞澀,隻能請她吃一頓蘭州牛肉拉麵。也正是這碗拉麵增進了我們的了解,那件清送我的白襯衫我一次也沒有穿,而我,卻早已進入了電影中的角色,那個女主角不是別人,就是清。

那是一個不適合說愛的時機,我把我的想法化做一個淒美的故事,發表在了當地一家晚報上,然後拿著那張報紙給清看,清看完,瞬間把我宣傳了個遍,說我是班裏的才子,這很是讓我高興了好一陣子。

枯澀的高中生活別人都過得很壓抑,而我,卻很快樂,因為有清。

高考後,我和清考上了同一座城市,隻不過她在城中央,而我卻在城南的大學城。這座城市於我是這樣陌生,陌生到隻有清一人和我相識;這座城市又是那樣熟悉,熟悉是因為還有清。隻是我們學校的距離太遠,需要轉乘三次公交才能與她見麵。

後來,我們約定取一個折中的辦法,在我們兩所學校的中間地段選了一個有山有湖的公園見麵,也正是在這個公園裏,我第一次向清表了白。當時,清不置可否,然後拉起我,租了一條小船,向湖心的人工島劃去。那是一個溫情的周末,溫情到寫下這段文字的時候,腮邊仍有抑不住的笑。

那時候的我們,度過了生命中最快樂的時光。我在學校一家公司兼職做了策劃,逐漸有了經濟來源。然後,我們就一道去看新上映的大片,一起去吃那個城市最時髦的麻辣燙,一起去玩公園湖心的旋轉木馬……

清是個喜歡吃鴨梨的女子,但她隻喜歡吃青鴨梨,她說,青鴨梨有一種純淨的香,這香味是成熟的鴨梨所沒有的。我喜歡靜靜看清吃鴨梨時候的樣子,隻看到一整個鴨梨變成一段幹淨的梨核才罷。有一次,我看著看著,不知什麼時候,眼淚爬滿了麵龐,清問我,怎麼了,為什麼要哭,是不是沒讓你吃,你急的。我破涕為笑,清哪裏知道,我是想起了那個電影裏的結局,這也是我一直以來不敢穿那件白襯衫的原因。

大二那年,我做兼職的那家公司突然倒閉,我的花銷隻能靠家裏接濟,先開始,我還會往家裏打電話,後來,實在張不開口,就隻得求助一家中介公司,中介公司幫我介紹了一份在麥當勞打工的活,每天工作8小時,每小時可得12塊錢,這樣以來,錢是有了,而我卻沒有了時間去陪清。

清了解到我的情況後,也自告奮勇地加入到兼職的隊伍。她在藝術係的一個學生演出團體中找到了一個業餘模特的職業。每到周末,就忙碌在各大品牌服裝店做宣傳。

這樣下來,我們一個月也難得見上一次。有時候,好不容易見上一麵,清也會被突然打來的電話叫走。清是個漂亮的女子,身材高挑,氣質又極佳,所以,很快就成為那個演出團體的台柱子,很多公司都指明要她到場。

大三那年,我在另一家公司重新做上了策劃,收入也相當可觀,而這時候,清卻參加了一個我們大學所在市的市花小姐評選,最終,清以第一名的成績獲得了“桂花小姐”的桂冠。一時間,許多演藝公司紛紛找她簽約。當時,我極力反對,並勸清放棄演藝職業,因為,清讀的是師範專業,做一名光榮的教師該多好,幹嘛非要涉足紛亂的演藝圈。然而,向來聽話的清這次卻果斷地拒絕了我的要求,義無反顧地和一家名叫“紫鵑”的文化傳播公司簽了約。

也就是在清簽約這家公司不久,我們的感情也走到了終點。

分手是清提出來的,理由是她又找到了新的愛人,那人對她非常好。我接到清的信息的那天晚上,獨自一人在學校附近的小店喝光整整一瓶二鍋頭,等到室友發現並把我抬到醫院,我吐了一地,早已經不省人事。醫院裏,我試著撥通了清的電話,隻希望她能來看看我,沒想到,她卻斷然拒絕了。那一刻,淚水漫過我的雙頰,打濕了醫院裏潔白的枕頭。這時候,我再次想到了少年時期的那個電影,想起了那個穿白襯衫的男子,原來,我們注定是要同病相憐,隻不過,我比他的結局還要悲慘,他雖然沒有和自己心愛的女子終成眷屬,但那個女子的心卻仍是他的,而我呢?

那是一段感傷的歲月,我的心情一直囚禁在低穀,沒有人能把我拯救出來。於是,每天晚上,我就會泡在市中心的那家咖啡館裏。一杯哥倫比亞咖啡,不加糖,別人說是那樣的苦,而我卻絲毫也感覺不到。

美好的大學生活很快畫上了一個圓滿的句號,這樣4年,我沒有收獲自己完美的愛情。我的愛情在即將成熟的時候,卻被別人撿到了鐮刀。這座城市是我的傷心地,但是大學畢業後,我還是留在了這裏,在當地的一家晚報社做了一名經濟記者。

每天外出采訪,我時常會遇到清,隻是她在台上,我在台下。她在台上一臉燦爛地走秀,我在台下一臉憂傷地拍照,然後迅速趕回去,把照片配上文字登在當天的晚報上。我覺得,這樣的日子很是痛苦,清所在的演出公司在當地是首屈一指的,許多大規模的演出都要請到他們,而清又是必不可少的台柱子。所以,每當我做起這樣的報道,心中的傷疤仿佛都被揭掉一次,這似乎太殘忍了!

我決定把清從我的生活中趕出去,於是,向領導申請調到了時政部。每天往返於會議現場,一心一意地做著時政新聞,清,這個薄情的女子,終於再也煩不了我了,但是,我戒掉了清,忘掉了白襯衫的故事,每天晚上的咖啡館裏,卻戒不掉那杯哥倫比亞咖啡,戒不掉那種苦澀的味道。

一年後,還是在那座城市,經同學介紹,我和一位語文老師結婚。那是個十分賢惠的女子,總能把家裏家外打理得井井有條。婚後的生活非常幸福,我也逐漸走出了清的陰影。哪知道,半年後的一則新聞卻再次勾起了我的回憶。那一刻,我淚如雨下。那是蜷縮在晚報娛樂版一個很小的角落裏的新聞:“我市‘桂花小姐’患癌香隕。”我一口氣看完了整個報道,天啊,竟然真的是清……

我的頭當即就蒙了,即刻有種眩暈的感覺,兩年前的一幕幕瞬間如電影一樣在我的眼前回放……

那天下午,我正打算到花店買一束菊花看清,就在這時候,快遞公司給我送來一封信。信是清事先寫好的。信中說——

老友你好!

請原諒我這樣稱呼你,請原諒我的不辭而別。也許你至今不能原諒我的決絕,在你眼中我也許一直是個負心的女人。但是,我還是要感謝你,因為,在我年輕的時候,你給了我愛情,給了我可供取暖的美好回憶。

清,於病床前

那天,我是含著淚參加清的追悼會的,追悼會後,清的妹妹兩眼紅腫地把我叫到一邊,哽咽著對我說,我姐一直是愛你的,可是她兩年前就得了癌症,她一再要求我們不能把這個消息告訴你,除非你結了婚,否則,永遠不要說……

清的妹妹哭著跑開了,那一瞬間,我傻在那裏,嗓子裏仿佛被一根硬木塞堵住。好半天才哭著喊出聲來,“清——”

掛滿黑紗的追悼大廳裏,人已散盡。我再一次想起與清有關的日子,想起她劃船,想起她吃青鴨梨的樣子,我放佛聽到她說,嗨,朋友,如果還記得我,就在每年的清明為我買幾隻青青的鴨梨吧……

多年來,我一直不敢穿純白襯衫,隻為紀念清。

(一個迷藥一般迷人的女人,曾經兩度迷倒過我,然後,她永遠地醒了!)

迷藥般的女人

霍頓36歲那年仍未成家,因為他太窮。霍頓從小在孤兒院長大,成年後,書又讀的少,幸好他生得一副健壯的好身板,才在一家古董店找到一個當保安的差事。霍頓很珍惜這份工作,總是小心翼翼,一絲不苟,因為這是他唯一的營生手段!

那是一個冬日,霍頓起個大早,隨便對付幾口剩飯就向古董店走去。北風吹得正緊,霍頓抄著手,夾緊棉服,頭也不抬地往前趕,就在他走到古董店側門的時候,發現了一個哭泣的女人。那女人約摸30歲,長長的金發垂在肩頭,渾身瑟縮著躲在角落。

霍頓是個熱心腸的人,他知道女人一定是遇到了難處,就連忙上前去搭訕。原來,那女人是一個廚娘,因找工作被騙到了這裏,身上的財物和衣服全都被拐走了,她在這樣一個陌生的城市,除了無助就剩下無邊的絕望了。

霍頓連忙脫下自己的棉服給女人披上,並掏出身上所有的錢塞到她手裏。女人的眼淚漫過被吹紅的雙頰,她說不能平白無故地接受別人的幫助,她要報答,想在霍頓家裏為他做上幾頓飯。霍頓起初說什麼也不肯,可架不住女人的再三堅持,他隻好把她留下。

一晃就是半個月過去了,女人把霍頓的家裏收拾得井井有條,單身了半輩子的霍頓回到家裏總算有了口熱飯吃。但霍頓深知,這個女人注定是要走的,在接下來的幾天裏,霍頓提了幾次為女人送行都遭到了女人的拒絕。一天,女人哭著對霍頓說,自己是一個孤兒,丈夫又英年早逝,回到家鄉也沒有去處,不如就這樣跟霍頓過完下半輩子。說完,女人撲倒在霍頓的懷裏。霍頓手足無措,可心卻如一池春水,霎時被女人打動了。

從此以後,霍頓不再是一個人了,遇到值夜班的時候,也有人為他送飯了,家裏多了一個女人打理,日子也逐漸過得風生水起。

兩個月後,春天來了。那天吃過晚飯,霍頓本來要去值夜班的,哪知道剛剛起身,突然感覺天旋地轉,整個人如一灘爛泥般倒在了地上,瞬間失去了知覺。

霍頓醒來的時候,發現女人並不在自己身邊。枕頭旁留有一張字條,上麵說她替霍頓值班去了。霍頓一個機靈坐起來,要知道,在古董店值夜班是非常危險的,何況前幾年那裏出過不少事故,霍頓想到這裏,連忙向古董店奔去。

霍頓跑到古董店時,發現門前停著一輛熄火的小貨車,裏麵裝滿了大大小小的古董,霍頓暗叫不好,借著夜色鑽進了店裏,霍頓剛溜進去,就被眼前的景象嚇傻了:共有三個盜賊,兩個盜賊正在搬運東西,另一個盜賊正用槍抵著妻子的前額,霍頓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他想,如果不製服盜賊,不光古董遭竊,妻子的性命也難保啊!

霍頓沒有多想,順手撿條鐵棍,躡手躡腳地溜到了持槍盜賊的身後,一棍下去,盜賊倒下了,另外兩名盜賊還沒有等到掏槍反抗,就被眼明手快的霍頓撿起掉在地上的手槍,打倒在地。

警察趕到的時候,其中兩名盜賊已經中彈身亡,另外一名遭遇霍頓鐵棍的重創,處在昏迷狀態。因為維護古董,霍頓無罪,反倒受到了政府的嘉獎。第二天,當地所有的報紙頭條無一例外地都報道了霍頓的事跡,霍頓成了遠近聞名的反盜英雄。提起這些,霍頓總說,要感謝自己的妻子,因為自從妻子出現後,自己總能好運連連,逢凶化吉。

歲月如梭,一晃35年過去了,霍頓已從當年那個健壯的中年男人變成了腰背佝僂的老人,他和妻子的一對兒女也已紛紛成家立業。在35年裏,老兩口的生活越來越甜美,家底也逐漸殷實起來,在妻子的帶動下,霍頓開始投身於社會公益事業,他們拿出了自己所有的積蓄,籌辦了一座學校,並承包了一家福利院,收留了近百名無家可歸的流浪兒和孤寡老人。他的妻子總是那樣的積極和無私,凡事都想在霍頓前麵,她把自己生命的最後一段時光都奉獻給了公益事業。

霍頓一直對能夠娶到這樣一位賢淑的女人做妻子感到由衷欣慰,一個廚娘出身的女人,竟然擁有這般菩薩心腸和難能可貴的境界,這簡直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妻子去世那年,霍頓幾乎是含著熱淚收拾妻子的遺物的,在妻子的梳妝盒裏,霍頓發現了一本泛黃的日記,這本日記將近40年的曆史了,霍頓一頁一頁地讀下去,目光逐漸在一頁名叫《懺悔》的篇目停了下來:

原本,我隻不過是他們事先擺好的一枚棋子!為了甩開我,他們竟用槍頂住了我的腦袋,那一刻,我已抱定了一顆赴死的心,可是,做夢也沒有想到,竟然是霍頓救了我,當他從槍口下救下我的那刹那,我心都悔透了,一個可以托付一輩子的人,而我,卻在他的碗裏下了迷藥……

那天,霍頓親手為這個陪伴了自己大半輩子的女人書寫了這樣一段墓誌銘:“一個迷藥一般迷人的女人,曾經兩度迷倒過我,然後,她永遠地醒了!”

(愛是相鄰的兩瓣橘,分開了,絲還是連著的……)

愛是相鄰的兩瓣橘

女人喜歡吃橘子,這一點,男人在上大學的時候就知道。

男人和女人是大學同學,大三那年,橘子正貴,女人舍不得買,男人就是靠著省下來的生活費,每天一兜橘子,後來足足送了半年多,終於贏得了女人的芳心。

大學畢業後,男人和女人到了同一座小城工作。男人學的是臨床醫學,自然去一家醫院做了醫生;女人呢,則憑借著深厚的文字功底和發表的諸多作品到了一家報社做記者。剛剛結婚時,兩個人有著比熱戀還要熱的甜蜜,但是,婚後兩年,激情逐漸被磨平了棱角,男人和女人每天忙著朝九晚五的生活,悠長的時光和忙碌的生活讓他們很快退化成了一對平常夫妻。所有的曖昧與親昵都煙消雲散,最終隻剩下這樣一個習慣:無論工作有多忙,路途多麼遙遠,男人依然會每天帶給女人幾個橘子,碩大的橘子,然後剝開,撕去橘瓣之間的絲絡,一瓣一瓣放到女人的朱唇裏,看著兩片紅唇的蠕動,男人幸福極了。

然而,這樣溫馨的場景並沒有延續多久,到了結婚快三年的時候,男人逐漸發現了女人的改變。女人變得逐漸不再愛吃橘子,甚至,有一次,男人剛把一瓣橘子放到她嘴裏,她就一臉怒容地吐了出來,她說,男人不安好心,純心給她的牙齒過不去,買這麼酸的橘子!男人自己嚐了一瓣,不酸啊?甜的!這時候,男人逐漸朦朧意識到,酸的已不是橘子,女人是嫌棄男人酸,酸到不懂一絲浪漫。

很快就有了關於女人的流言蜚語。說是女人又結了新歡。他是本市一家房地產公司的青年才俊。女人是采訪時結識他的,先是兩個人在業務上有些往來,後來關係就變了味,開始曖昧起來。這時候,逐漸有人開始向男人耳朵裏吹風,男人嘴上質疑著“怎麼可能,別瞎說”之類的話,其實,在男人的心裏,早已經翻江倒海地瞎想了。

但是,男人是理智的,他並沒有在女人麵前表現出來。他依然如故地對女人好,照舊買最甜的橘子,剝開,除去橘瓣之間的絲絲絡絡,然後,一瓣瓣放到女人嘴裏。女人開始一次比一次回家晚,最遲的一次,天已經快亮了。男人一宿未眠,打了女人一夜的電話,結果聽到的全都是“關機”。

男人再也壓抑不住心中的怒火,等到女人進門的一刹那,把所有的積怨都化成了一句話吼了出來:“你還要不要這個家?!”女人聽到男人的吼聲,先是一愣,繼而和男人爭吵起來:“怎麼了,敢對我發火了,我出去應酬怎麼了,是工作需要,你如果覺得受不了,那就離婚吧!”

“你是不是又有了別的男人?”男人厲聲問道。

“我的確有了男人,怎麼了?”女人脫口而出。

“你說什麼——”男人的手都舉到了半空,又落了下來。他終究還是舍不得打她的。

“你走吧——”男人用手指著門外。

“走就走。”女人摔門而去。男人望著茶幾上的一筐黃澄澄的橘子,再也無法壓抑自己,他一甩手,嘩啦——橘子落了一地……

男人和女人開始打起了冷戰。從那天起,兩個人就仿佛成了陌路人,男人住在客廳,女人則住在臥室,後來,女人的膽子越來越大,逐漸開始夜不歸宿。男人終於忍無可忍,提出了離婚要求。被婚外情衝昏了頭腦的女人自然是答應的。男人最後隻提了一個條件:大後天是他們結婚三周年紀念日。他希望那天女人能陪他說說話,等到那天以後再離。女人爽快地答應了。

女人當即就搬出了家門,和自己的新歡住到了一起。短短3天,對於男人來說,比三年還漫長,因為他痛苦極了;他猜想著女人如何花天酒地地生活和歌舞升平享樂,自己則痛不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