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芮樊病重一事很快傳的滿城風雨, 章年卿要告假回鄉探父, 開泰帝以朝廷多事為由, 死死壓著章年卿, 不肯放他回去。
章年卿退一步要馮俏回去, 開泰帝也不答應。章年卿急紅了眼, 撲通跪下:“皇上, 自古孝為先...”
開泰帝抬手壓下他所有話,耐心道:“章愛卿孝子之心,朕能體諒。不如這樣, 朕派林醫正親自去趟河南,為令堂瞧瞧病...”
章年卿垂下眼,低道:“謝皇上恩典, 還是不勞煩林醫正了。”失魂落魄的離開。章年卿既怕皇上‘趁他病要他命’, 又擔心林醫正以看病為由,到河南去摸地形情況。
身在內閣之便, 縱然皇上有隱心瞞。章年卿也隱隱發現一些蛛絲馬跡。開泰帝讓人訪遍古典, 摸索河南地文情況。
自陶金海在河南稱霸後, 朝廷百官進出河南都有人跟著。從和景帝開始, 朝廷便對河南兩眼一抹黑, 成了聾子、瞎子。陶金海比番王還可惡, 開泰帝在齊地稱王的時候都不敢對朝廷這麼冷硬。
章年卿腦中渾噩,遇人勉強一笑,匆匆離開。
因此一遭, 劉俞仁仁義的名聲倍遭人詬病。劉俞仁在門客中也頗有微詞, 原本看在情義麵子上留下來,劉宗光這顆大樹倒下都沒有離開的門客,又陸陸續續走了一波。
那犯了錯的門客問劉俞仁為什麼不解釋,劉俞仁淡淡瞥他一眼,漠然道:“你做的和我做的有什麼分別嗎。”
解釋徒勞無功,說的再多,不過是門客忠義,願意為主子背鍋罷了。
都說寡婦失節,不如老妓從良。劉俞仁這種仁義君子,此生更是不能犯一點點錯誤。哪怕很微小的一件事,世人都會覺得他在此之前的好,是道貌岸然的偽裝。
劉俞仁聲名一敗塗地,連帶著兒子對他也不喜。小魚兒素來和章鹿佑玩的好,縱然父輩不合,章年卿也從不在子女麵前灌輸什麼。
在章年卿眼裏,劉俞仁不過是恰好站在他對立麵。不管他曾經覺得這個人虛偽、功利亦或其他什麼。這些年的交往,足以讓他認清,劉俞仁是一個真正的君子。章年卿相信劉俞仁不會對阿丘做出什麼事。
正如到此刻,章年卿也不相信父親的傷勢劉俞仁所為一樣。他太了解劉俞仁了,若章芮樊是偶然受傷,劉俞仁絕對會借機設策,毫不手軟。
但他絕對做不出去傷害章芮樊的事。
可阿丘並不這麼想,章鹿佑不是無知小兒。在中學堂聽見流言蜚語,心裏便窩著一團火。見了劉子權也沒好臉色。
小魚兒不明所以,高興的給章鹿佑打招呼:“行雲哥!”章鹿佑冷漠的從他身邊走過,仿佛沒有看見他一樣。
小魚兒以為他沒聽見,笑著追上去說話,隻聽章鹿佑吼道:“你能不能不要跟我說話!”劉子權一愣,抿了抿唇,低道:“下堂後我跟你去看小姨。”
“滾!”
小魚兒忍了又忍,眼淚沒有落下來。
中學堂放堂後,章鹿佑也沒有等小魚兒,徑直坐上馬車回家。小魚兒到章家後,不出意外的吃了閉門羹。良久,良久,才有小廝擠眉弄眼的讓他去後門。
小魚兒心裏一喜,一開門,是小明稚。明稚手裏提著小籃子,塞到她手上,悶聲悶氣到道:“子權哥哥,你走吧。我哥在生你爹的氣。他不會理你的。”
“我爹?”小魚兒滿目愕然。
章明稚道:“你爹派人到河南打傷我爺爺。我哥哥不理你都算好的了,我要是男孩子,不打你一拳,我就不姓章。”
劉俞仁抓住她的手,狠狠扇了自己一耳光。章明稚嚇的抽回手,“你幹什麼?”小魚兒喃喃道:“阿稚,你打我吧。我替我爹贖罪,你打死我吧,我一定不還手。”
“你瘋了!”明稚轉身就跑,一溜煙兒的跑回屋。捂著胸口,久久不能平靜。想了想,轉身去找章鹿佑。她撒嬌道:“哥,子權哥也不能管他爹爹做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