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托車都消失在視野中好一陣子,沙沙才恍然驚覺:“哎呀,茵茵姐還在月子裏呢,怎麼能坐摩托車呢!不行不行,我得給茵茵姐打個電話,讓他們趕緊回來!有什麼話不能坐在車裏說啊?”
電話撥過去,第一遍是沒人接,第二遍直接關機,再也打不通。
司機師傅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到底是有點閱曆,算是看明白了一點:“算了,別白費功夫了,我們早點收工回家咯!”
人世界最痛苦是生離死別,最幸福,是久別重逢。
黑的的哈雷穿過H市最喧鬧的街道,也穿過最崎嶇的小路,夜風微涼,阮茵茵卻一點都感覺不到。
身前就是他寬闊的胸膛,幫她擋住所有寒冷和頹唐。
風中,她似乎聽到唐九夜說了一句:“謝謝。”
謝誰?謝什麼?
不重要了,阮茵茵覺得,不愛就不愛吧,反正他不愛自己,也不會愛上別的女人,那又有什麼區別?
至少她還替他生下了一個女兒,有了血緣的交纏,她就是唐九夜最親近的人,沒有之一。
有時候她也鄙視自己,為了一個男人什麼原則和尊嚴都可以不要,後來就慢慢想通了,原則和尊嚴跟愛比起來,她寧願選擇愛。
即使這份愛注定是強求。
黑色的哈雷開始慢慢上了山路,蹣跚而崎嶇。
阮茵茵在顛簸中問他:“這裏是哪裏?你又要帶我去哪裏?”
唐九夜說:“我帶你去明霞山山頂,看日出。”
阮茵茵看著滿天璀璨星光,和星光中間簇擁著的那一輪圓圓滿滿的月,輕笑:“現在距離日出還有很久很久,我們會不會來的太早了。”
他回答的很快:“那你先回去睡一覺?”
“不,”她搖頭,“不睡了,這麼多年我都等過來的,不怕再等一夜。”
唐九夜說她:“笨女人。”
阮茵茵也承認:“笨也有笨的好處。”
唐九夜的肩膀似乎抖動了幾下,好像是在笑。
一路無話,直到摩托車攀上山頂,站在最高的那一處山崖上,熄火。
山頂上一絲光亮都沒有,四周根本伸手不見五指,隻有漫天的星輝和月光照亮。
或許是景色太美,很長時間,都沒人說話。
直到唐九夜摘掉頭盔,順手掛在車把上,撫摸著自己光禿禿的腦袋,在後視鏡裏看自己;“九爺光頭是不是一樣很帥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