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恒廣氣得整個人都在發抖,半天都沒說出話來,“你你你……好,很好,你們好極了!你們能有今天都是靠著我安家,靠著我辛恒廣!現在一個兩個都翻了天了是不是?!”
“說的好像你們安家有多少錢似的,從我嫁給你開始,這個家裏裏外外哪一點不是我.操心?你還好意思說你們辛家?兒子重病你不給看,錢都拿去賭拿去嫖,整個H市誰不知道你就是個潑皮無賴?要不是因為你一直要錢,厲南城也不會不要我的靈兒!”周芬氣得抄起手邊的東西就往辛恒廣身上砸,開始還是抱枕,後來抱枕砸完了,直接抄起茶幾上的煙灰缸就扔了過去。
辛恒廣被茶水燙的眼睛睜不開,更是沒辦法躲避,硬生生挨了這一下,額頭上立刻被砸出鮮血出來。
“哎喲!!!周芬個潑婦,你謀殺親夫啊?!”
“你早點死了我就早點解脫!哼,別說我了,這個家裏誰不盼著你早點死?”
“他.媽.的,看老子今天不打死你這個死女人!”
罵戰越來越升級,辛恒廣拎起酒櫃上的一瓶紅酒就往周芬頭上砸,周芬也不甘示弱,隨手拿起了拖把棍,跟辛恒廣打成一團。
尤雪照舊畫著精致的妝容,穿著一身旗袍,燙著舊式的大.波浪發型,抱著臂坐在沙發上看著這一幕冷笑,自始至終沒有說一句話,看向正在廝打的辛恒廣和周芬的時候,眼中有藏不住的興奮閃過。
這一幕何其相似?
親生兒子辛輝失蹤的時候,她也是這樣一幅看好戲的表情,仿佛所有的一切都與她無關。
辛願在一旁看著,捂著自己半邊臉龐,默默歎了一口氣。
這一家人,都是沒有感情的瘋子。
“辛願,你沒事吧?”辛沐從廚房裏取來了一塊包著冰塊的毛巾遞給她:“用這個冰敷一下吧,女孩子的臉很重要,別讓人看出來了。”
辛願扯了扯嘴角:“謝謝哥。”
“謝什麼,我是你哥哥,我照顧你是應該的。辛願,這些日子我一直都在自責,是你堅持讓我做了換心髒的手術我才能活到現在的,可是你出事的時候我卻一點都幫不上忙。”
辛沐臉上是深深的自責,對於這個妹妹,他一直是同情和心疼的。雖然他們兩個的母親不是同一個,但是畢竟是血親,小時候他是親眼看著媽和兩個妹妹一直欺負她,可是自己身體不好,年紀也小,想要幫她都有心無力,還要被母親和妹妹們數落一頓。
有一次他記得辛願都被爸吊起來打到快要死了,他握著手裏的電話想要報警,結果大妹妹安琪發現了,一把把電話搶走了,無論他怎麼求都不管用,他身體不好,壓根搶不過安琪,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辛願被高高的吊起,奄奄一息。
那時候他就知道,他的母親和他的妹妹們,心都狠,她們對自己也是可有可無的態度,明知道他心髒不好,不換心髒的話恐怕很快就會死去,可依舊沒有人管他死活,辛安琪和辛靈兒一心想要嫁入豪門,媽媽也一直幫忙,大家都當他是一個將死之人罷了。
隻有辛願,在那麼艱難的境地,還毅然決然的咬牙要幫他換心髒,救回了他一條命。
當他得知辛願死訊的時候,深深的內疚和悔意幾乎要把他淹沒,他也去找過厲南城,想要見辛願最後一麵,可厲南城那時候像是個瘋子一樣,隻要一提起辛願兩個字就會變成一頭猛獸,他把辛願的遺體護的嚴嚴實實,誰都不讓碰。
沒辦法,他隻能自己給辛願立了一個排位,穿的一身縞素,給她燒紙錢,用自己的方式祭奠這個救過他性命的妹妹。
如今看到辛願好好的,完整無缺的回來,辛沐一時間有些感慨,眼眶都紅了:“回來就好,平安就好,辛願,你別怕,哥以後不會再讓人欺負你了!”
辛願聽得心裏暖暖的,這個哥哥是家裏唯一對她好的人,隻是身體弱了些,當年他可是短道速滑項目的青訓隊第一名呢,隻可惜後來病情延誤,也讓他錯失了拿到獎牌的機會。
“沒有人能欺負我了,”辛願笑著說,“哥,死過一次,我現在無堅不摧。”
辛沐是打心眼裏開心:“你呀,明明就是個柔弱的女孩子,骨子裏卻堅強的很,辛願啊,其實你可以不用這麼要強的,就算是你當初不救我,哥也不會怪你。”
“那怎麼可以,哥,我永遠記得小時候我快被餓死的時候,是你給了我半個饅頭。”
兄妹兩個久別重逢,說不完的話,或許是家裏的鬧劇看的太多,連上去勸架的想法都沒有了,辛沐拉著她絮絮叨叨的問她這段時間的遭遇,辛願大概跟他說了下,聽得辛沐十分唏噓。
“其實你就呆在墨爾本也挺好的,H市是個傷心地,換個地方重新開始更好一點,”辛沐說,“不過現在回來了也不錯,至少我們兄妹能團聚了,以後有哥護著你。”
辛願甜甜的笑:“好。”
“對了,你剛剛說靈兒不在了……是真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