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沉默良久,厲南城隻能遠遠的看著她的背影。
良久,她的聲音裏帶著些哽咽的哭腔:“厲南城,你現在良心發現有什麼用!有什麼用!”
“辛願.......”
“我的孩子死了,兩個孩子都死了.......你知道那種骨肉從身體裏生生剝離的感受嗎?”辛願吸了吸鼻子:“你從來都不懂,你以為我是因為你對我不好而恨你,其實我早就說過了,過去是我傻,是我蠢,是我一廂情願,所以我認了,我過的怎麼樣那都是我自己的選的路,所以我可以原諒你。可我的孩子呢?他們在我的身體裏隻待了幾十天就被他們的親生父親奪去了生命,厲南城,你口口聲聲說讓我給你一個機會,可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我們在一起了,這兩個小生命的在天之靈如何安息?”
辛願說完這一番話,淚水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沾濕了滿臉。
風一吹,涼颼颼的。
她閉上眼睛,沉沉的呼吸著,隔著電流傳入厲南城的耳膜。
她知道,厲南城也會痛,因為那兩個孩子也屬於他。
這是她心裏的疤,也是她攻擊的矛,一擊即中。
電話沒有掛斷,兩個人卻都沒有說話。
厲南城痛苦的蹙著眉,扒了扒精短的頭發:“孩子的事情.......我很抱歉。”
“抱歉有什麼用!他們已經不存在了!”辛願歇斯底裏的吼出聲來,藏在自己心底裏的痛苦就像是心裏頭壞掉的蘋果,表麵上看著光滑圓潤,一旦揭開,裏麵已經是滿目瘡痍。
她說話的時候,隻覺得齒冷:“厲南城,你總說會彌補,可這兩條小生命,你拿什麼彌補?”
說話間,黑色的卡宴已經緩緩停在了她身邊。
厲南城的神色冷峻,掛掉電話:“辛願,上車。”
“嗬,”辛願冷笑:“我不想再跟你有任何的沾染。”
厲南城麵色不變,堅持:“上車,我帶你去看看我的彌補。”
厲南城帶她去了城郊的墓園。
厲老爺子的墓碑旁,還有另外兩座,石碑上都沒有刻下墓主人的名字,隻在右下角的落款處,寫著小小的一行。
【父:厲南城叩立】
立碑的時間,正是她偷渡去墨爾本的第二天。
“兩個孩子還沒來得及起名字,墓碑就都空著了,”厲南城伸手,將墓碑上的雜草拂去:“辛願,你給他們起過名字嗎?”
辛願抿唇,抱緊了小寧,不語。
她起過的。
厲康康,福壽康寧的康。
可這個名字如今聽起來卻像是莫大的諷刺。
“你說的對,我確實彌補不了兩個孩子的生命,我罪大惡極,”厲南城望著遠處,聲音悠遠:“我曾經無數次的禱告,希望這兩個孩子的魂魄能找一戶好人家,一出生就有父母的疼愛,在溫暖和愛中長大。可再次見到你的那一刻,我改主意了。”
辛願皺眉看他。
厲南城說:“我有些貪心,我仍然希望,他們能回到我的身邊,再給我一次當他們父親的機會。欠他們的債,我親自來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