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章節51 被養著的雞群(2 / 3)

煩啦在同一次的顛覆中被顛撞在阿譯身上,這麼顛,可阿譯在想著他茫茫的心思,帶著一個茫茫的表情和紅腫的眼睛。

“譯哥,要是我現在說您真成不了他,讓大夥舉手,結果呢,除了你以外所有網吧蛋都舉手了,您還能去死嗎?”煩啦問他。

殘影看著煩啦又開始擠兌阿譯,就說:“好啦,別尋阿譯長官開心了。”

聽到煩啦話的阿譯立刻用一種警惕的表情看著他。

煩啦轉頭對殘影說:“影座,我就是好奇。”接著對想指責他的阿譯解釋道,“別別別,我不是擠兌您啊,我,我就是好奇,真的。”

殘影苦笑著搖頭,煩啦是他見過的人中嘴最損的,哪怕沒有一個髒字,他也能說的讓人啞口無言。隻有像虞嘯卿這種殺伐果斷的家夥,才能斬斷他巧如生蓮的話——把它們變成從草包肚子裏倒出來的稻草。

“那我要是問他們,你能不能做成他那樣的人,我相信啊,舉手的也會是除你以外所有的網吧蛋。”阿譯反擊道。

煩啦說:“您別排除我呀。我不舉手,我沒想成為他那樣的人。”

“真的?”

“哎。”

於是煩啦和阿譯彼此頂牛一樣瞪著。煩啦堅持著不讓阿譯看出他眼裏的東西。

殘影嘴角帶著笑意,阿譯很少有能傷到煩啦的時候,比如說現在這種時候——你如果一直和他磕巴著說話,一會兒他說話也會變得磕巴,這時候你再流利地跟他說話,他會氣得更加磕巴。這就是阿譯,一張網眼開得過大的網,大魚輪不到他,小魚全流跑啦。

阿譯掉開了頭,堅持是沒有啦,曾經的堅持現在成了偏執。

“你們都是網吧蛋,他不是。所以我想做他那樣的人,我也一定能做成他那樣的人。”阿譯看著車外路邊嶙峋的石頭說,“哪怕我立刻就從車上跳下去,我死也要做成他那樣的人。做不成的話,吾寧死呼。”

煩啦斜著腦袋,建議道:“要不然,那您就——跳跳?”

阿譯轉頭看著臉上帶著奚落神情的煩啦,伸手指著他,“我,你,我跳——”說著就要起身往車外翻去。

煩啦伸手拉住他,“行行行,好好好,得啦得啦。別硬了,別硬了。我輸了,你羸了,成了吧。”

阿譯終於平複了激動的身體,嘴唇上下抖動,顯然被煩啦氣的不輕。

雖然說了自己輸掉,可煩啦依然加了一句,“再說,現在車停了,您跳下去也死不了,不是?”

阿譯用偏執的方式表達了他的不屈,同時也在說,死啦死啦——叫著這個名字的人死定啦,大家渾噩地被叫醒,再渾噩地回去,雲南有很多雲,但隻有阿譯這樣踩著棉花過日子的人才會覺得這和人渣們有什麼幹係。

了不起的是迷龍和喪門星,在煩啦和阿譯說話的時候一直你一拳我一腳地沉默往來著,這樣顛的車上那樣的拳腳傷害倒不大,但人終會被打急,煩啊和阿譯不再說話時那兩位便扭在糧包上滾打。

迷龍邊打邊說:“老子老早就看你不順眼!”

郝獸醫勸架,“要不要好好活啊?這都糧食啊!”

克虜伯積極地從那兩位的身下搶救著糧包。殘影和其他沒參與到其中的人看著車後遠逝的山景。

很多人向死啦死啦告別,一千人死了,但這裏還有十來個不要臉的得活。大家心裏終於有點兒痛了,因為剛發現他的有趣。

大家已經煮好飯了,克虜伯的碗完全攔住了他的臉,他在扒飯。

那家夥放下碗,打了半個飽嗝,隻是半個,然後說:“餓了。”

大家都不理他,殘影沒有精神,也沒回家,他在院子裏,和人渣們一起沉默地扒著飯。

已經入夜了。

殘影回到收容站後的幾天,在禪達轉了好長一會兒,又讓小醉戒慈她們幫忙,終於弄到了幾壇陳年老酒。又聯係了一個手藝好的,讓他幫忙釀造好酒來——藥材什麼的都算自己。

天黑下來後,殘影除了帶著酒在身邊貓在自己的屋子裏等待進入宏隔空間,就沒做其他事。他沒讓宏隔空間繼續使用固定時間,而是讓它自由開啟——這樣一來,每天進入宏隔空間的時間,總體而言比之前用固定時間進入宏隔空間的多出很多。

屋子外,收容站裏,煩啦將他的手在狗肉的頭上懸停了半分鍾之久,終於落下。狗肉仍然躺著,對他落下的手也隻是表示一聲不滿的嗚咽,它仍然看著煩啦,用人的眼光來看它悲傷而沉默。

煩啦也悲傷,一種因無能為力和無所事事的悲傷。他終於有膽揉著它了,邊揉邊說:“狗肉,好狗狗,好狗肉。”

狗肉不反抗,這種不反抗就對跳蚤的不屑應對。煩啦揉它,抱它。

“狗肉,好狗肉,你主子死啦。以後跟我混吧。咱哥兒倆聯手,天下無敵。鬥嘴皮子我上,打架,比如說打迷龍吧,你上。咱們就文武雙全啦。”

狗肉看了看那邊在火堆邊鬧騰的人們,不讚成不反對,隻是掙了掙。

今天埋鍋造飯之後,他們並沒撤火堆,絕不是為了幕天席地的快樂聚會——因為一幫子人瞪著,迷龍和喪門星正在劍拔弩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