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影看了郝獸醫一眼,又瞥了下周圍的人。
蛇屁股、花生米、木匠、迷龍、喪門星、崔勇等等一群從緬甸回來的人,大家都有意無意的伸直耳朵。阿譯昨晚把死啦死啦的情況告訴給了大家,但是,他沒說那位五旬軍人告訴他的另一番話。
在半個月的路途中,殘影的地位僅次於死啦死啦,因此郝獸醫問了後,大家都想聽聽他的回答。
殘影的目光從周圍眾人身上掃過,連守住門口的滿漢泥蛋也不例外,他們兩人沒接受過殘影這種審視目光的洗禮,被他盯住後身體忍不住動了動,好像後背上有隻蟲子在爬。
“各位不用擔心,你們先記住一點,”殘影伸出一根手指頭,轉頭再次用目光看了眼周圍的人,“因為我們,因為死啦死啦,我們守住了江防。上峰不可能不知道有支部隊把即將衝過江的日軍擋住。所以死啦死啦的結局就可以猜想了,第一,虞嘯卿領了這個功勞,以他耿直的脾氣,隻要死啦死啦別像是在我們麵前表現的那樣窩火,就可以活下來,第二,軍部要殺他,這樣的話,虞嘯卿肯定會想辦法救他,所以功勞還是在他身上的,如此一來,很可能保持原有待遇,當然,這還得包括我們。第三嘛,就是大家之前一直在想的事兒,死啦死啦被殺死了。”
殘影停頓了會兒,接著補充,“守住怒江戰線是個大功勞,加上虞嘯卿肯定會在這方麵運作,有百分之七十的可能,表示死啦死啦會活下來。當然了,我也不是神仙,要是死啦死啦得罪了哪位軍部大佬,給他穿小鞋,嗬嗬,就說不好了。反正呢,隻要人在虞嘯卿手裏,死啦死啦過的雖然不好,卻無性命之憂。”
“說來說去,您自個兒也不清楚,不是嗎?”
這個時候能說話的隻有煩啦,郝獸醫在他頭上打了下,教訓道:“好好聽著,總比瞎想、亂想的好。”
不辣在旁邊說風涼話,“獸醫越是惦記誰,誰就容易升天,嗬嗬——”
這話在獸醫不算長的人生裏不是個好事兒,至少和炮灰團一起的日子中,他沒能救活過任何人,雖然他不自量力的妄圖救每一個人。
大家吵嚷著一陣就歇息了,殘影把蛇屁股做好的東西捎上,裝在一個壇子中,徑直走到自己屋內,關閉房門。
哨兵滿漢泥蛋一直在用警惕的目光審視諸人,心裏對殘影獨自一人走進小房間懷疑,但是,這裏的屋子零零碎碎,想偷爬出去肯定會弄出不小動靜。再者,在虞師當逃兵是最讓人痛惡的事,每次發現都會嚴懲,接著槍決。
夜晚,殘影從收容所的圍牆上爬出去,悄悄朝上官戒慈她們住的地方跑去了。
禪達的夜是寧靜的,燈火極少,過多的光隻會讓那塊地方成為日軍炮火的校準目標。
殘影從收容所溜出去,憑著有限的記憶,向小醉那房子跑去。
大約半個小時,僅憑著月光,殘影來到記憶中新建的房子那邊。
“咚咚,有人嗎?開門。”和將來陣地在祭旗坡相比,如今住在禪達和戒慈相處的時間會比將來多的多,他可不想放著眼前難得的時光不享用,反而要到機會不多了才開始珍惜。
“誰呀!”
門敲了半分鍾,裏麵終於出現女子聲音,殘影聽得出來,是小醉的。於是開口喊道:“是我,你哥。”
接著院子裏傳來開門聲,燈光也從院裏照射出來。
門開了,映入眼簾的是小醉、戒慈二人,雷寶兒似乎在睡覺,沒有把他吵醒。
上官戒慈臉上依然帶著那種充滿書香卷氣的笑,就像烙在一種特定的人身上的印跡,嫻靜典雅,讓殘影生出高不可攀。但回歸現實卻能發現,麵前這位女子居然是自己妻子,造化弄人還是老天保佑,殘影懶的知道,既然身在輪回,要麼放下一切追求絕頂實力已求超脫輪回,要麼和自己現在一樣,提高實力在輪回中好好享受生活。
“這麼晚了,快進來吧,你吃飯了嗎?”上官戒慈問。
陳小醉也在旁邊說:“大哥,我給你去熱飯喔。”
殘影連連擺手,抓住上官戒慈的手對她們說:“不用了,我已經吃過了,誒,你們能燒些熱水嗎?我都半個多月沒洗澡了,身上難受的緊。”
他說的一本正經,可抓住上官戒慈的手卻不停輕柔撫摸,女子細膩的皮膚讓他心癢難耐。上官戒慈側開臉沒有看他,聽了這話後使勁把手掙脫出來,然後說:“我去給你燒些水。”
陳小醉連連點頭,道:“我也去。”
殘影轉身把門關上,見上官戒慈與小醉都去了廚房,便將目光放在比原來院子大了四五倍的新院子中。左邊是住房,很大,嶄新,結實,右麵是豬圈雞窩,雖然經常打掃還在他的建議下做了化糞池,但還是有股很濃的味道。
“嗯。”揉了揉鼻子,殘影靠近看著豬圈裏的胖家夥,“看來得在周圍騰出個地方特意關這些家夥,雖然和吃飼料的豬相比味道小了不少,可終究難受啊,隻是想要用好的石料建造房子很麻煩啊,如今物資缺乏,連虞師的很多車都在燒劣質汽油,何況我們這些小兵百姓。周圍的青壯很多都征兆走了,大家忙著各自莊家,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