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不願說就算了，我也正不想聽，來，吃些點心吧！”
看斛素淩張幾番欲言最終又止後、臉色也漸漸難堪難看起來，慧娘立刻嗔笑著開口，邊說著，還便將眼前擺著的茶點向他推了推。
想必定是難於出口的……
斛素淩看她一眼，又沉默了片刻，忽然又道，“姐姐，你會不會……會不會看不起了我？”
“看不起你？哈哈……”慧娘大笑起來，“又怎麼會？你是小啞巴的時候我都沒看不起呢，真是傻瓜。”
斛素淩一愣，看著眼前笑得如顫動的如花枝般的女子，白皙的臉慢慢紅了，囁嚅道，“不一樣的……”
“好了好了，別說了，喝茶。”慧娘又親手倒了一杯茶遞給他。
斛素淩端了那茶，潤了潤口，然後又看了慧娘，慢慢開口，“姐姐，其實……其實老西胡王不是我父親，塞娜公主也不是我姐姐……”
“呃？”
“我父親是大新人。”
“大新人？”
“是……”斛素淩臉上的神情慢慢斂起，綠眸中少見的浮起一抹諷刺，“他姓薛，隻是具體是誰沒有任何人知道。”
“啊？”
薛？
皇家就姓薛，難道是皇室中人？可是……
斛素淩卻不再繼續那個話題，說起其他，“老西胡王是我外公，塞娜公主是我……母親，我一直以為她是我姐姐，我以前居住的宮殿裏有她的畫像，和我長得很像，隻是後來那宮殿失火了，畫像燒了，我也差點被燒死，後來吳太後便讓邱爺爺將我帶出皇宮，帶出京城，那會兒我因結巴稀少說話，膽子又十分小，再加上一雙與眾不同的綠眼睛，特別不討喜，吳太後也當我是個小廢物……”
“……”
姓薛？又總說吳太後？難道……
“邱爺爺帶我走過許多地方，後來定居在眉山，再就是認識了你……”說著斛素淩那雙綠眸又落在慧娘臉上，目光專注而熱切，“你說我的眼睛像水晶，十分漂亮，還教我用口含杏核的方法克服結巴，最重要的是你還舍命救了我……姐姐，還記得我們一起遇狼的那次嗎？”
這……似乎變味了，變成向她表心意了？
但慧娘還是點了點頭，“當然記得，我不會見死不救的。”
後麵這句讓斛素淩垂眸，“就是從哪個時候起，我決定好好練本事，以便將來能保護我在乎的人，這次去東北聯係外公舊部也是，我想有所為，我想強大，隻不過……姐姐，今日，我忽然就不想了，我……我太厭惡他們，更厭惡自己……”說到這裏，那雙綠眸中竟然含著屈辱淚光。
慧娘一愣，有些後悔剛才說那句了。
努力撇清，如今還有這個必要嗎？
斛素淩沒有再繼續說，目光複雜的看著眼前茶杯出神。
“為什麼要厭惡自己？”慧娘盯了他半響，輕且溫柔的開口，“是你的錯嗎？將別人的錯誤加注在自身，這對你實在不公，本來這大千世界，芸芸眾生就有太多不公正，你卻還要做此想，是不是待自己太苛刻了。”
她的話，讓斛素淩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