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絢麗。你為什麼不聽話,這麼晚了到標本室裏來幹什麼?”
李明看見唐突而至的絢麗並沒有惱怒,當然也不會喜歡,隻是平淡的語氣中帶著一絲低沉,與剛才跟陳義馬說話時的神色表現還是有些區別的。而這時候倒黴的義馬雖說可以感覺到身後那人說話時候的變化卻沒有辦法再細細辨別下去,因為挺在自己腦部後頭那根疑似槍械的東西還沒有鬆開呢。
“父親。”
就是隔了這麼短暫的一瞬間,絢麗妹妹已經從先前的歇斯底裏狀態迅速恢複了正常。以上肯定不是因為李明先生的語言藝術特別有魅力,而是她如今清清楚楚地看到了自己想要提醒的男人脖子後,有把mm5型自動手槍正在虎視眈眈。(這把手槍在鶴鳴市的地下市場裏可是素有惡名,曾經以爆頭管子的外號馳騁在黑幫界)
“絢麗,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這麼晚了,怎麼還沒有睡覺,到標本室裏來幹什麼?”李明再次冷冷發問,而且手上的槍更抵近了幾分。“嗯?”
“是的父親大人。”
李絢麗忽然順從地用起了尊敬語氣,酒紅色的長發也隨著降低的頭顱披散到兩隻肩頭,整個人的氣勢也都萎靡了下來,任由背後那些迷彩服裝束的保鏢緩緩地送出房間。而這個時候長久壓抑在胸中的複雜情緒終於被點爆了,眼前則像是亂碼般出現了無數個選項,到最後彙聚成突破次元的galgame總選項。
“放開她!”陳義馬的腦子裏一片空白,隻是本能和神經元不斷地控製與支配自己的肌肉行動,最終似乎化身為一道青煙衝了出去。而這時候的他已經完全顧不得危險,心中隻剩下解救被迷彩服困裹的少女,心急之下發足狂奔反而是沒有受到任何阻擋。
就這樣在大腦充血的狀態下他完成了狂跑,撞人以及抓住李絢麗妹妹這三個動作,一套下來完成之後竟然發現酒紅頭發女孩正仰躺在自己的懷抱中!
emmmmm!這個姿勢十分曖昧,這個發展十分狗血!
“抱歉絢麗妹妹,不,是李絢麗同學!”腦部血容量恢複常態的陳義馬幾乎是瞬間感覺到了身側溫度的不對勁兒,奈何懷中抱妹進退兩難也就隻能四周張望分散尷尬。隻是眼睛還沒轉過45度就見到李明先生手心那隻“爆頭”槍分毫不差依舊頑強地對準自己的眉心,馬上什麼歪念頭都煙消雲散。
不過還沒等他的六神歸位繼續後麵應對的時候,絢麗妹妹卻已經毫不猶豫地挺身而出,迎麵站了出來對著那隻黑洞洞的火藥管子沒有說任何話。
“父親,你如果要殺了他,請先從我的屍體上踏過去。”
李絢麗毫無懼色地迎麵與父親還有他的mm5自動手槍對峙,而陳義馬則愣愣地站在他的背後,看著那嬌小的身軀如同高山巨石的樣子為自己遮風擋雨。瞬間與絢麗妹妹相遇認識以後的情景就猶如走馬燈似的在眼前浮現出來,鑿穿了他那顆早就被gal遊戲固化了的心。
現在!沒有選項!
義馬再次鼓起勇氣衝出去抱住了絢麗,之後順勢帶了個彎後背對住那支死亡凶器,腦袋慢慢地轉到偏側盯著李明的臉。而這套動作下來雖說已經渾身虛汗直冒,卻感覺到肩懷下的小女生正不停地顫抖,這時他才曉得原來絢麗妹妹雖然在袒護自己但實際上也是萬分懼怕的狀態。
“好,好,好。女兒已經長大了,要飛出父親的懷抱了。”
也不知道這算不算是意料之中情理之外,李明終究還是沒有開槍,而是默默地定在原地沒有說話。等到房廳中的緊張氣氛不再湧動,甚至都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時,那位臉頰上始終保持冷冽的男人還是開口了,聲音似乎從冰柱霜冷中化出了一絲裂痕。
“哎,這樣吧絢麗——”他將手槍放回自己的銀色領口當中,又看了眼義馬,已經抬起了步子轉身。“今天下午我和你說的那番話你應該還記得的,如果還記得,你可以原封不動地說給這位陳義馬先生聽。”
李明的語速非常緩慢,說到這裏的時候步子已經轉過幾個玻璃罐子來到了房間的邊緣。而此時此刻的絢麗同學似乎也因為遠離了父親的威嚴而有所反應,正眼珠子軲轆著探出半張腦袋來,然而很快又自動縮了回去。隻是這個時候義馬的魂魄已經歸位,當正常狀態下的這個呆小子看到自己正揣著酒紅色馬尾辮的李絢麗妹妹時,立刻就體現出多年宅生活習慣下的慫。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