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道雖然不高，卻空曠，雖然有拐彎不能說是一條直路走到黑，但是也看不到別的障礙物。雖然行走於天花板上，但是何懿浩等人卻絲毫沒有擔憂製造出腳步聲引起下麵研究員注意的必要，因為通風管裏雖然一開始聽下麵的研究員談話聲音非常的小，以至於模模糊糊的聽不清楚，但是輕手輕腳地走出去一段路之後，通風管裏由遠及近地傳來一陣一陣不屬於人類的淒厲嘶吼、憤怒咆哮聲音。
拐了個彎之後，估計是到了囚禁被當做試驗品的人員的小囚室上方，那聲音更加清晰地在通風管道裏麵回蕩，四麵八方的讓人分不清到底是哪跟哪，就如同被加持了三維立體環繞聲的效果。聲音之巨大，已經能夠跟“震耳欲聾”、“震耳發聵”之流的四個字詞語成功的比肩了，這些不說是腳步聲，就算是沈平旭突發奇想在這裏放沙炮，下頭都未必聽得見。
就這樣走出去一段路，就看見前麵的天花板裏有一個格外明亮的天花板，看上去如果不是個百葉窗，就是個玻璃板。光線從下往上透出來，就像是動畫片裏麵的魔法陣似的。
沈平旭卻忽然抬起手做了一個“停下”的手勢，他的嘴巴動了動，但是他的聲音不大，何懿浩根本聽不見，隻能伸手按住他的肩膀，湊到他耳邊問道：“你剛剛說什麼來著？我沒聽見。”
“這聲音真是又吵又難聽。”沈平旭隻好有來有往地往他耳朵邊上湊：“我說，你們先在這裏等我，我過去那邊看一眼下頭是個什麼情況。”
他說完就率先往那個透光的正方形天花板走過去。
何懿浩說不擔心是假的，但是再擔心，畢竟意識世界是沈平旭的領域，他幫不上什麼忙，隻能站在原地幹看著。
那塊天花板估計是玻璃的，沈平旭並沒有直接探頭查看。而是小心翼翼地蹲下，然後側著頭調整了兩三次的角度，似乎在觀察著下麵的環境，又像是在找一個方便觀察或者探看的角度。何懿浩回頭看了看跟在身後的陳先生和阿娟，陳先生依然是維持著一種半狼半人的古怪形態，並沒有要徹底變回人類的意思，也沒有要徹底變成狼的意思。何懿浩隻跟著老爸學了一點兒人類心理學，但是這種半人半獸，特別是頭還是狼頭的情況，就真的是看不出個所以然來了。不過阿娟卻對他這種形態並沒有絲毫排斥或者驚訝，隻是一副被嘶吼聲嚇到的模樣，躲在他的身後。
何懿浩剛才就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太對勁，但是一直都沒有想清楚，現在看到這兩個人的狀態，卻忽然靈光一現終於想通了。
阿娟之前明明是說，她是眼睛看不見了之後，才在小鎮附近的山崖上麵遇到了從實驗室裏麵逃出來的陳先生，換句話來說，也就是她根本沒有見到過陳先生變身之前和變身之後的相貌，更不要說變身的過程。
變化的過程比起之前他們在醬油廠附近的廢棄黑診所裏麵，見到的那個可以改變自己身形的男人來說，雖然不說是重口味，但是又不是小魔仙和美少女戰士變身。沒有華麗的光效不說，一個人長出濃密的毛發和狼頭，怎麼說都是很詭異的一件事情，何懿浩剛剛看著的時候，其實心裏麵也還是覺得不太舒服的。
阿娟明明處處都表現出一副膽小的驚弓之鳥的表情，但是她對頭一次“看見”的，自己的男朋友從人變成半人半狼的生物的場景，不僅對當時的場景沒有半點不適，後來也沒有對怪模怪樣的男朋友表現出抗拒和抵觸的情緒。
這可就有點稀奇了。
難道愛情的力量真的這麼偉大，能讓人強行大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