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風你給我聽著!這人你是娶定了!”
小青山村村長的院子裏傳來一聲怒吼。
村長唐正坐在院子裏狠狠的吸了口旱煙, 敲了敲煙嘴, 站起身往發出聲音的廂房走去。
廂房裏擺著一張大床, 床的右側是一個狹長的大衣櫃, 這是找村裏做家具做的最好的劉老三做的。
“阿麼, 你也不瞧瞧我這身體, 怎麼娶?可別耽誤了人家清白的哥兒!”
說話的是正躺在大床上的唐風, 他是村長唐正的獨苗,可這獨苗還是個病秧子!
他很瘦,是病態的瘦, 完全不像一個十八歲的青年,皮膚很白,也是因為常年待在屋子裏, 白的不正常, 長的到是眉清目秀的,狹長的眼睛, 挺直的鼻梁和偏薄的嘴唇, 和他病態的形象完全不搭的是他的那雙眼睛, 明亮溫和又充滿了睿智,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人必是個讀書人!
唐風也很無奈, 他本是現代社會的一名中醫, 卻因為一次地震而不幸喪生,等他醒來時就變成了現在的唐風,是小青山村村長家唯一的兒子, 因早產出生, 平日裏多病多災,身體病弱,原主不幸離去,由他來接替了原主的記憶和身體。
他來到這裏已經快三個月了,因為原主的性格和他本身就很相似,倒也沒被家人發現不對,直到今天唐阿麼,也就是生養原主的男子,說來這世界沒有女子,隻有哥兒和漢子,兩者身形一般是前者偏弱小俊秀,後者偏強壯剛毅,而哥兒更是以眉心的一點紅痣作為區別。
而據說這哥兒的眉心紅痣越是血紅就代表這哥兒傳宗接代的能力越強,咳咳,也就是越會生養。
唐風是一個漢子,呃,一個樣貌長得和哥兒一樣清秀的漢子!
唐阿麼今天下午出去一趟後回來突然進來對他說,“我給你定了門親事,日子就選在後天,他家是今年年後搬進我們村的,姓林,他阿父是一把手的獵戶!就住大槐樹那邊,人也實誠,他阿父阿麼也同意了這門親事,你啊,就等著娶夫郎吧!”
哪知唐風聽了這話出乎意料的拒絕了唐阿麼的意願,如此便出現了唐阿麼怒吼的場景。
“你怎麼能這麼想,啊!這村裏有哪家的漢子能比的上你!要是……。”
唐阿麼忍不住哽咽起來,“要是我能夠把你養足了月再生下來,你就不會遭這份罪!”
唐父上來攬住老伴,對著床上無奈的唐風使了個眼色,將唐阿麼帶出了廂房,並順手關上唐風的房門。
“哭什麼啊?你這樣孩子看了也難受。”
唐父將擰幹了的洗臉帕子遞給唐阿麼,見他抽抽噎噎的哭的喘不過氣的樣子,又覺得滿滿的心痛。
說起來當年唐阿麼懷著唐風快臨盆的時候,唐父不在家,家中老人又是在唐父早年時便已經去世,唐阿麼一個人在家幹活時不小心摔了一跤,就把還差兩個月才能出世的唐風提前生了出來。
為此還差點一屍兩命,後來身子也傷了,不能再生育了,唐風身子雖說不好,倒也是唐父和唐阿麼唯一的獨苗了。
唐阿麼更是將唐風當成了心中寶,舍不得對方磕碰到一點,這次讓唐風娶親,也是因為前段日子唐風突然昏厥,郎中都說不行了,讓他們準備後事。
這可把唐父和唐阿麼給嚇傻了,為了救回唐風,兩口子硬是拿出積蓄,跑到離村四十多公裏的城中買了好些吊命的好藥材回來。
而就這樣費盡家中積蓄醒來的卻已經是另一個唐風了。
唐阿麼接過布帕擦幹臉上的淚痕。
“我這不是在為阿風委屈嗎?我家阿風從小就是個聰明的孩子,他三舅就隻教了阿風幾次識字,咱阿風就能夠過目不忘,你說要不是我給他生的這身子拖累了他,他指不定就和文家那小子一樣考上秀才老爺了!”
唐阿麼將帕子塞進唐父手中,恨恨的道。
這話唐父都聽了好幾年了,聽的耳根子磨成的厚繭子都可以裝成一個小碗了。
不過,唐父一邊在木盆裏清洗帕子,心裏一邊歎息,自家阿風確實是個聰明的孩子,雖說身子不好,可是卻在他那考上秀才的三舅那裏學到了不少的東西,可惜………。
“這話以後別再當著阿風的麵說了,他心裏也不好過。”
唐父是一村之長,想的東西自然比唐阿麼想的更寬。
唐阿麼聞言轉頭看了看唐風那間被唐父關上的房門,回頭瞪了唐父一眼。
“我還不知道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