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鎮西將軍府張燈結彩,賓客盈門。西涼城的大小官吏、名流、士紳都雲集在這裏,慶賀韓遂幼子的周歲生日。去年,韓遂的寵妾王妙雪給韓遂生了一個兒子,韓遂中年得子,自然歡喜異常,對王妙雪寵愛有加的同時,對這個幼子更視為掌上明珠,滿月時,就大*大辦了一回,到了這周歲生日,更是隆重慶賀。
馬超和馬康帶著豐厚的禮品來到府門前時,賀客已填滿了府門,眾人隻能緩緩而行。原本,馬超想委托馬鐵代自己來,可薛良一連說了三句“不妥”,並且眉頭緊鎖,馬超才極不情願地起身。他也深知,在父親不在西涼期間,一定要和韓遂搞好關係,絕不能讓對方挑出毛病,無故生出事端來。可他實在不想跨入韓府,一則他不想見到王妙雪,怕再生出什麼是非來;二則,他心緒不佳,一直替仍滯留在京師的父親和三弟擔憂,沒有參加喜慶活動的心情。
馬騰被曹*以商議朝政為由留在京師已經一月有餘,雖有報平安的家書傳回,但馬超總覺得曹*居心叵測,一直擔心夜長夢多。可急切間,他又想不出讓父親回來的理由,因此,每天憂心忡忡。
盡管賓客眾多,站在門前的司禮官一看到馬超,立即高喊:“馬少將軍架到!”眾人急忙向一旁閃讓,在人叢中立刻閃讓出一條道來。馬超拱著手客氣地向所有人打著招呼,快步往府裏走去。
韓遂一直站在宴會廳門前迎候各位來賓,一看到馬超,老遠便喊:“孟起,孟起,叔父一直盼你來呢!”說著,大踏步地迎了上來。
馬超也疾走幾步,來到韓遂麵前,深施一禮,說道:“恭祝叔父的小公子富貴安康!”
“哎,一家人幹嗎說得這麼客套。”韓遂親熱地抓住馬超一隻手,大大咧咧地說,“我這個幼子,也是你的弟弟,以後還指望他跟著你學本事呢!”
“侄兒一定竭盡全力照顧好這個兄弟。”馬超躬身答應。
“好,這樣才像一個當大哥說的話。”韓遂說著,拉著馬超的手,走向了宴會廳門口。馬超得便向四周掃了一眼,看到妙雪正在側廳門口招呼內眷,不禁暗自鬆了一口氣。
一進宴會廳門口,馬超就見以侯選為首,分兩列站立著八員大將,前六位,馬超都熟識,他們分別是:侯選、程銀、李堪、張橫、梁興、成宜,而新來的兩位,馬超也不陌生,他們倆居然是馬玩和楊秋。韓遂還特意拉著馬超的手,來到馬玩和楊秋麵前,指著他倆,不無得意地說:“來,孟起,我新近收了兩員愛將,這位是馬玩,這位是楊秋。他們都剛從終南山上下來,學了一身好功夫。這楊秋的父親和我還是同窗好友,論起來,他也是我的侄子。”
“論起來,馬少將軍還是我們倆的師弟呢!”楊秋雖然麵帶微笑,但目光中透露著不屑說。
“哦,這是怎麼說?”韓遂微微皺了皺眉說。
“叔父忘了,我前段時間也曾到終南山上學藝,和兩位一同拜在終南聖叟的門下。”馬超向韓遂解釋完,見韓遂恍然大悟地點頭,又麵向馬玩和楊秋問:“我在終南山上時,一直帶著麵具,二位怎麼知道我的身份?”
“終南山上帶藝拜師的不少,可有幾人能有少將軍那樣出眾的功夫?!我們掐指算了一下,除了少將軍不會有別人。”馬玩不無奉承地說,“況且,少將軍那個麵具隻能蒙一般人,卻逃不過我們的眼睛。”
“功夫再好,他也是我們的師弟。”楊秋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
馬超微皺了一下眉頭,沒有吱聲。
韓遂卻沉下了臉,嚴厲地對楊秋說:“此話休要再提。馬少將軍現在替父代管西涼,就是西涼之主。你們再要見了他,需行大禮,不得有絲毫怠慢。”
“是。”馬玩急忙躬身答應。楊秋卻遲疑了一下,才躬下身,勉強說是。
“叔父言重了。我們畢竟是師兄弟,跟您的其他六位愛將更親如兄弟,大家見麵就如兄弟見麵一般,不要拘於禮節。”馬超客氣地說完,衝他們八位拱了拱手,便向酒桌走去。他的內心中卻有種不祥的預感,覺得他們二人的到來,絕對不是一件好事。
馬騰在許昌已停留月餘,曹*一直對他待如上賓,幾乎是三日一小宴,五日一大宴,並將許昌最好的館驛給馬騰預備好了,還一再勸馬騰留在京師一同隨王伴駕,共議朝政。馬騰雖一再拒絕,卻也經不起曹*的苦留,將歸期一再遷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