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承祖回到家後, 並沒有和家人提起白天發生的那件事, 看家裏人似乎一點也不知道的樣子, 心裏想著, 可能是堂弟和堂妹並沒有打算將事情鬧大, 可能剛剛在街市上所說的那一番話都是說給外人聽得。
就是嘛, 哪有不幫著自己人, 反而幫著外人的呐,這麼想著,傅承祖就鬆了口氣, 越發不打算將今天發生的事講出來了。
傅家大房沒有收到一點風聲,自然是風平浪靜,與之相反的是馮家, 大晚上的燭火通明, 連出嫁的馮三娘都被叫回了家裏來。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馮三娘驚恐地拿手帕遮住臉,不敢看院子那些被打斷手腳的護衛。
馮六娘看她這副作態, 不屑地撇了撇嘴, 裝模作樣, 這些年, 她在傅大樹的後院做的孽還少了嗎, 照她看來, 傅大樹之所以隻有萬全一個兒子,她這個好姐姐可沒少使力。不過此時她也學著馮三娘拿繡帕遮著臉,倒也沒人發現她的不對
“這些不都是跟在老四後頭的護衛嗎, 怎麼被人打成了這樣。”馮三娘美眸一瞪:“該不會是哪個不長眼的惹上了我們馮家吧, 二哥,你告訴我,看我不讓那人好看。”馮三娘氣憤地拍了拍桌子,怒聲喝到。
“行了,我看老四這樣,都是你慣得。”馮寰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他一心為馮家打拚,可是逃不了身後還有那麼一個扯後腿的。
榮慧縣主,那可是太後眼前的大紅人,吏部尚書傅耀祖的女兒,那個混賬,居然還想把這麼一個金貴人賣到那種下三濫的地方去,這是想拿整個馮家陪葬啊。
“到底是怎麼了,二哥你倒是告訴我啊。”馮三娘看在場的除了她似乎都知道,焦急地問道。
“哼,那個孽子,居然仗著你夫家的名義,在外麵興風作浪,簡直是敗壞我們馮家的名聲,我的老臉都被他丟進了,我看就讓他在牢裏好好反省,你們三個,誰都不準救他,不然就別認我這個爹。”
馮老秀才氣地吹胡子瞪眼,他一直都躲在書房裏苦讀,對自己孩子也不曾多關注,知道馮恒在外麵闖禍後,最擔心的就是丟了他的臉麵,心裏想著這個不爭氣的兒子死了正好,反正他還有馮寰這個爭氣的兒子。
“我去溫書了,三娘你也趕快回去吧,一個出嫁的女兒怎麼好一直回娘家。”馮老秀才指著馮三娘搖了搖頭,背著手走回了後院。
馮三娘不屑地撇了撇嘴,他有什麼資格指責她,連自己的孩子都養不活,在這個家裏,馮老秀才就是被供著的,沒一個人會聽他的,平日裏對他都是糊弄過去的,特別是老大和老五死後,幾個人是徹底對這個爹冷了心。倒是馮老太太,馮寰等人是真心孝敬的。
“你們別聽你們那個爹的,我看他是讀書讀糊塗了。”馮老太太對著老頭子的背影恨恨地說道:“你們可是親兄弟啊,恒兒有難,也隻能靠你們這些兄弟姐妹了,我看都是那個女人的錯,未出家的姑娘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出來做什麼,不是有意勾引男人嗎,這種女人就該浸豬籠,寰兒啊,你最聰明了,一定要救救你弟弟啊。”
馮老太太哭的老淚縱橫,一提起寶珠,臉上寫滿了恨意,一張老臉顯得刁鑽刻薄。
馮三娘也算是聽明白了,自家弟弟估計又調戲了哪家的姑娘了,隻是到底是誰家的女兒,讓自家二哥這麼頭疼,著雲田縣還有誰不賣他們傅家和馮家的麵子嗎,實在不行,就將那個姑娘納進來做妾不就行了了,若是家室尚可,就做個平妻。
“娘,你就先回屋吧,我和三妹六妹再商量商量,來人,快扶老太太回去休息。”馮寰最大的軟肋就是自己的娘親,那些年馮老太太吃的苦他都看在眼裏,此時看自家老娘苦苦哀求,即便是再恨自己那個不爭氣的弟弟,也忍不住心軟了。
“你一定要救救恒兒啊。”馮老太太一步三回頭,對著馮寰再三囑咐道。
“三姐可還記得從京城回來探親的傅家三房,四哥招惹的正是榮慧縣主,還當著大皇子和傅家二公子的麵說要將他們四肢打斷,將榮慧縣主賣到勾欄院去。這件事若是不理不當,恐怕連你也會被牽連。”
馮六娘聲音輕柔,聽在馮三娘耳中卻不亞於雷霆一擊,怪不得二哥這麼頭痛,四弟招惹的居然是傅家的女兒,還是傅家三房最尊貴的那個榮慧縣主。
“那個蠢貨。”馮三娘使勁地拍了拍桌子,咬牙切齒地說道,一想到明天就是傅家三房來他們府上拜訪的日子,更是頭痛的不行。
傅大樹那人,她比誰都了解,看似多情,實則最是無情,看他能毫不猶豫的休棄陪他吃苦多年的糟糠之妻就知道,他的本質是有多自私。
她之所以能坐上正室的位置,一則他隻有萬全這個獨子,二則她的雙胞哥哥考上了舉人,前途不可限量,若是讓他知道自己的弟弟得罪了傅家三房和大皇子,她已經想到了自己的下場。
現在傅大樹還迷戀她的美貌和身體,可是比她美的女人也不是沒有,為了不得罪傅家三房,傅大樹可以毫不猶豫地將她休棄,給萬全找一個新的娘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