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說話間，便往客院走去。
因為昨日元申已死，他親自施下的傀儡控心術也就順理成章解除了，其他人都還好！
唯獨童先生因為被控製的時間太長，身上的攝魂蜂的蜂針過多，所以整個人清醒後仍然十分虛弱，昨日一夜間便因為頭痛而醒了四五次！
正巧，攸寧她們進屋時，童獻剛剛蘇醒、芸娘正親手侍奉他吃藥！
一見到她們來，童獻有些暗淡的目光忽然一亮，憔悴的臉上也綻出一抹兒笑容！
“是幾個丫頭們來啦，快過來！”
攸寧仔細打量他，見他氣色雖不好，但是一雙眼中卻十分有神采，望著她們的目光裏有一種說不出的暖意！
眼神不會騙人，這才是當日那個在江州驛館不在乎她們姐妹三人身無分文、仁心相救的童先生！
攸寧想到此，心中感慨，麵上也露出真摯的笑容：“先生，歡迎回來！”
童獻已從芸娘那裏聽得事情的全部經過，包括自己當日被元申刻意接近、然後被他所施的傀儡控心術控製心神，進而險些犯下大錯的種種真相！
想起當日他在蜀中一座因為瘟疫而十室九空的小鎮上，偶然遇見一個幸存下來的孩子時，自己內心的那份喜悅和激動，他至今不願相信那個孩子不但別有用心，甚至根本就是個殘忍至極的惡鬼！
他心中失落之餘，又總覺得這一切仿佛一場荒誕的夢境，而自己險些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他聽懂了攸寧話中的意思，不由微笑著點頭道：“攸寧丫頭，謝謝你！老夫這裏的人情，你今次可是全都還清了！”
攸寧笑道：“我欠先生的人情太多，隻是這一次怕是還不清的！所以先生務必好好保重身體，將來也好勒令我將所欠之情悉數還清！”
童獻被她這句話逗笑，無奈道：“你這丫頭，真是鬼精靈一個！老夫如今有個芸娘已經夠頭疼，再加上一個你，可不是你還老夫人情，是老夫以後要躲著你啦！”
端著藥碗的芸娘聞言，吐了吐舌頭！
童獻戲謔道：“怎麼，當日敢用旋複花的絨毛戲弄為師，今日就不敢承認了！”
眾人聽他突來一語，不由有些奇怪，還是一旁的惠氏笑著解釋道：“那日，為了絆住元申夜裏去找元均、破壞他們碰頭的計劃，芸娘便故意將一大包全是絨毛的旋複花塞進了他師父的枕頭裏！害得他師父咳嗽了大半夜！”
童獻聞言，看著一旁直摸鼻子的芸娘搖頭失笑道：“難怪我今次醒來，老是覺得這喉嚨裏頭癢癢的發疼，原來是你這個小壞蛋幹的好事！”
芸娘初時還縮頭縮腦的不敢直視童獻，可一聽說師父的嗓子還有不舒服的感覺，當即急了起來！
“師父，您還是不舒服嗎？我已經給您用了止咳鎮痛的藥，您還是覺著難受嗎……都怪我！娘說的對，我總是沒輕沒重，辦什麼都這麼不牢靠！”
眾人見她語氣裏充滿了自責，一雙大大的眼睛裏甚至還蓄了一層水氣，都有些不忍，正想出言相勸，卻聽童獻當先道：“傻孩子，怎麼這般說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