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男子這才恍然，撫掌大笑道：“搞了半天，兩位兄長說的是神仙酒啊！如今這江州城裏，還有誰人能不知這寶貝的！”
他說到這裏，還故意擠眉弄眼道：“聽說這‘賽神仙’，號稱第一杯就讓人飄忽如夢，第二杯如墜仙境，等到了第三杯就*、諸神豔羨！所以人稱賽神仙！不知兩位哥哥是不是已經品嚐過了啊？”
八字胡男子不由笑道：“賢弟所說不錯！不過真要說起來，這‘賽神仙’剛剛出來時，愚兄倒是有幸嚐過一杯！”
他話音剛落，方巾男子和年輕男子立即投以曖昧和羨慕的目光。
方巾男子道：“王兄果然是有口福之人！聽說現在這‘賽神仙’已經叫價五兩銀子一杯，饒是如此，還是供不應求！現在怡紅院裏是夜夜爆滿，多少有錢公子一擲千金便是為了摟著美人喝一杯神仙酒啊！”
年輕男子也麵帶赧然之色道：“兩位哥哥也知道愚弟這陣子囊中羞澀，這‘賽神仙’怕是無福消受了！哥哥，快給愚弟講講，這酒當真有這麼神奇？連神仙都要豔羨一番？”
五兩銀子可不是小數目，足夠江州城裏一個三口之家三四個月的開銷。
周圍聽熱鬧的酒客雖然大多家中有些閑錢，平日裏逛個花樓也尋常的緊，但是真跟那些大手大腳的紈絝子弟相比，還是差了不是一星半點！
所以，這怡紅院的“賽神仙”雖豔名遠播，但是大多數人也都是道聽途說，也沒幾個真的喝過。
畢竟怡紅院那種消遣的地方，誰也不能進門隻為喝一杯酒水不是！
因此眾人聽那八字胡男子說起“賽神仙”的妙處，無不伸長了脖子，仔細聽起來。
八字胡男子似是也極滿意這種“眾星拱月”的架勢，當即清了下嗓子，道：“要說這酒其實味道隻是中上，比在座諸位杯中之物頂多略勝半籌！但是它之所以叫‘賽神仙’，其實是勝在功效上！”
年輕男子馬上道：“啥功效？”
八字胡男子瞥了眼眾人，看向兩人，一臉神往道：“這酒啊，隻要一下肚，腹中頓時猶如升起一股熱氣，熱氣流竄到四肢百骸，渾身沒有一處不舒服，身上好像有使不完的勁兒！”
末了，他又神神秘秘湊近那兩人，裝作壓低聲音、其實以所有人都能聽到的音量道：“這麼說吧，喝了這‘賽神仙’，便是朽木也能逢春，老蚌也能結珠！”
“你們肯定沒聽說，南城那個挑貨郎起家、如今富得流油的張員外，現下在怡紅院裏可是夜夜春宵啊！”
眾人聽到這，頓時恍然大悟！
那張員外是個暴發戶，家中有了銀錢便一房接著一房抬小妾，結果生生弄虧了身子！這兩年他不知背地裏請了多少郎中、吃了多少苦藥，聽說就沒治好過！
沒想到現在不但好了，整個人又“風生水起”了嘛！
看來這“賽神仙”果然有些門道，當真是名副其實啊！
話題一帶起來，旁邊桌來接話的便多了。大家都是家境尚可，又自持腹內有些墨水，所以偶爾附庸風雅之輩，彼此間有意結交，因此很快就相談甚歡。
“賽神仙”的話題也就到此結束，不過，攸寧也已經聽到她想聽的了。
她一雙墨玉般的漆黑雙瞳裏泛起一抹笑意，轉頭吩咐林達去結賬，趁著大堂內推杯換盞、氣氛正熱之際，悄悄和衛風離去了。
馬車調頭，直接向怡紅院方向駛去。
再次來到四兒胡同，這條江州城最繁華的煙花巷反而比上一次來還安靜了許多。
從巷子入口，到進入怡紅院正門裏，除了一個半坐在門口、哈欠連天的龜公，連素日喜歡依著門欄賣弄的花娘也不見一個。
衛風直接打賞了那龜公一小錠銀子，他登時來了精神，上前討好道：“幾位爺，怎麼這個時候來，姑娘們都睡下了！要不您幾位進去稍微等一會？”
攸寧笑道：“這都要午時了還這麼消停，你們掌櫃的就不急著掙錢了？”
那龜公馬上道：“幾位爺有所不知，咱們怡紅院現在不比從前了，生意火的不得了！姑娘們有一個算一個，夜裏的活兒都接不完！您瞅瞅，這都是剛剛睡下不久的，要不然能讓咱們兩個蠢笨的出來迎客啊！”
衛風和林達對視一眼，看來方才酒樓裏那八字胡男子所說半點不假，這怡紅院的生意確實大好了起來。
攸寧笑了笑，又道：“這裏生意既然那麼好，想必掌櫃的一定高興的睡不著了，在下正好前去會一會她！”
那龜公愣了愣，轉念一想，這俊俏的小公子十有八九也是衝著那“賽神仙”來的，估計是晚上沒有撈到位子，所以白日裏早早找上來占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