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英忙回道:“回萬歲爺,奴才這次瞧著景王精神了不少,因為聽從太醫吩咐,日日在家中安心靜養,瞧著倒似胖了不少!”
周成君聞言笑道:“這小子倒是心寬體胖,不錯、不錯!”
連呼了兩個“不錯”,周成君忽然又道:“算起來,朕也有日子沒見他了,既然他大好了些,朕便抽出功夫去瞧瞧他!許久沒跟他手談幾局,朕也有些手癢了!”
他說罷,便站起身來。
林英眸光一閃,忙上前一步,道:“皇上……”
誰知,他才剛開個頭,就有小太監匆匆過來,林英看了眼周成君,忙又三兩步走到亭子外。
那小太監低聲說了句什麼,林英點了點頭,立即回頭躬身道:“皇上,欽天監監正袁大人說有要事求見!”
周成君眉頭微微皺了下,想起這兩日有人參奏袁初日借著商議金陵建都一事,大肆與朝中官員飲酒作樂,大有私下經營黨羽之嫌,不免有些嫌惡。
這個袁初日不知是運氣好,還是當真有幾分本事,竟誤打誤撞提出建立陪都之事!
他也是這幾年才明白,當了皇帝也不見得就能實現所有的想法,尤其想成為一個明君,更是有諸多顧忌!
雖然他討厭別人擅自揣測自己的心思,但是心中暗藏的想法忽然實現的感覺確實甚妙。
所以他才不介意給這個袁初日些臉麵!
不過若是借著他這個天子給的三分顏色就想開染房,那他袁初日未免太不知好賴!
如果不是暫時沒有查出他同龐妃有什麼瓜葛,這參與前往金陵建都的肥差怎麼會落到他頭上!
周成君想到此處,語氣便不甚熱絡道:“讓他進來吧。”
林英忙轉身對那候在亭子外的小太監使了個眼色,小太監馬上退了下去,一會兒的功夫,便將袁初日領了過來。
袁初日一路低著頭進了亭子,頭也未抬,便直直跪地拜道:“臣袁初日拜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周成君拿起石桌上的萬壽青花茶盞,呷了一口茶,淡淡道:“起來吧,又有什麼事了?”
袁初日眼見皇上這般不冷不熱的態度,心裏不由多了幾分怯意。
他自知最近仗著風頭盛,做事有些出格,惹得朝中許多人大為不滿,現在想來著實有些後悔!
想他一個無甚根基的芝麻閑官兒,無非是靠著老子當年同當今打江山換的一點交情,這才剛剛有點起色,怎麼就尾巴翹上了天呢!
他本不想這個節骨眼到皇上麵前找不自在,可是一來那雙吉公子這兩日催得緊了,二來他不能眼睜睜看著好不容易熬到現在的一切付諸東流,所謂富貴險中求,要想蟒袍加身,自然要拚一把不是!
這些在他腦海中轉瞬間便過了一遍,他站起身,立即清了清嗓子道:“回皇上,微臣最近日夜鑽研幾本占星、堪輿著述,對冊立陪都、興建宮宇之事有新的發現!”
周成君聞言,拿著茶盞的手一頓,挑眉道:“什麼發現?”
袁初日繼續道:“臣根據這幾本上古曠世絕學,加上日夜不休,反複觀察天象,再結合奇門易術……”
“說重點!”
周成君不耐他這番喋喋不休的表功,當即出聲冷冷打斷道。
袁初日麵色一僵,隻得老實道:“臣以為金陵雖山水形局嚴密,幅員遼廣,是曆朝都城首選之地,但是金陵北臨長江之天塹,水勢百折而入東海,靈秀之氣大盛,雄渾之氣反而不足,恐怕易與皇上真龍之氣抵衝!”
“所以臣認為皇上遷往金陵之前,未免新都王氣根基不牢,應先著一同皇上命格相合之人,以其輔君之命幫扶金陵王氣,抵消金陵水澤之鄉太過濃鬱的殷秀靈氣。”
袁初日說完這一番話,便靜靜低頭不語,雖心中忐忑,麵上卻極力表現出一臉鎮定。
周成君沉默了好一會兒,沉默到袁初日額頭上沁出一層細密的汗珠,他才忽然道:“朕竟不知你這幾個月竟然進展如斯,將你父親生前的本事撿起來不少!”
袁初日忙恭謹道:“父親生前於我這般年紀,已經能用所學為皇上效力!微臣近年空占著欽天監監正的位子,卻整日渾渾噩噩,實在有負聖恩!微臣對自己之前的不學無術十分悔恨,因此近日發奮努力,繼承父親衣缽,為陛下解憂!”
周成君點了點頭,道:“你有這份心,也算難得,過去的事就休要提起了……你說與朕命格相合之人,該是何人?”
袁初日心中暗喜,忙回道:“依微臣之見,這命格相合之人當是與皇上血脈相通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