攸寧搖頭道：“這個卻是不好說的，背負太多秘密的人本來就很難讓人放下心，咱們現在也經不起半點大意。事已至此，還是先靜觀其變吧。”
眾人不由連連點頭。
王大春向攸寧稟告完，便匆匆趕回方府去找林達，兩個人一起，輪流盯著方家。
蘭芝和明薇熬好了藥，勉強給李嬤嬤灌進去不少，眾人見她呼吸越發平穩，也沒有發燒，這才徹底放下心來。
攸寧又去看了看賈林，他的燒雖退了、也不再囈語，卻始終不曾醒過來，麵上也浮起一層死灰之色，呼吸幾乎看不出來，不知還能撐到何時！
攸寧不由又想起之前道清師傅說給她的那些話：天更巧於行報應。
許多事冥冥中已有定數，賈林一世為人貪婪，助紂為虐，可惜機關算盡，最終落得這番淒慘的下場。
眾人回房各自歇息，一夜無話。
第二日，蘭芝剛服侍了攸寧洗漱完畢，明薇便趴在門口處向裏張望。
“趙小姐，蘭姐姐，那個老嬤嬤好像醒了！”
攸寧便直接到李嬤嬤的客舍，身後蘭芝敲著明薇的小腦瓜道：“說了多少次，你得像小姐她們那樣喊我蘭姨！”
明薇揉了揉腦袋，呆呆道：“可是喊你蘭姨，我跟你就不是一個輩分了啊！我們之前不是說要以親如姐妹嗎？”
蘭芝：……
攸寧進屋子時，明晰和明玉正扶著李嬤嬤用清粥，一見她進來，明晰遂笑著招呼道：“趙小姐，我們剛剛正提起是你們把婆婆救回來，婆婆她說一定要當麵謝你才是。”
攸寧聞言笑道：“怎麼是我們救回來的呢？若不是道清師傅和兩位道長妙手仁心，我們恐怕是無計可施的！”
幾人相視一笑。攸寧見李嬤嬤半倚著床邊，蒼老的麵容依舊蒼白，一聽見她們說話看過來的目光滿是慈和，看上去也不過是尋常的老人家。
“這位小姐，多謝……多謝你出手相救，老婆子實在感激不盡！”
李嬤嬤想撐起身子道謝，攸寧忙攔住她道：“嬤嬤不必客氣，我們隻是把你帶回來，真要論起來，還是多虧了這裏的道長們及時救治，你才能撐過來！”
李嬤嬤又對明晰、明玉再三謝過。
攸寧見她用了些清粥，麵色似乎又強了些，便試探道：“敢問嬤嬤是哪裏人氏，為何會受了這麼重的傷？可是遇到了什麼歹人？”
李嬤嬤聞言雙目一閃，麵色卻十分平常道：“老婆子夫家姓李，在十裏鎮上一戶人家為奴。這次本來是想回鄉下看望兄長，沒成想半路遇見強人，被劫去錢財，又想將我殺死！沒成想老婆子命大，一場大雨將我澆醒，我又在草叢裏偶然發現了仙鶴草，所以才勉強支撐了下去！”
明晰和明玉聽罷，臉上俱是驚詫的神情。攸寧因不願使這些俗事攪擾了她們清淨，所以近日這一樁樁事並沒有告訴她們。
明玉當下便道：“強人？這十裏坡上自當今太祖立朝以來，可從未沒聽說過有強人出沒啊！”
明晰也蹙眉道：“是啊，婆婆，你會不會是弄錯了？你還記得那人長相嗎？會不會是有什麼人故弄玄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