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記得前世應該也是這個時候,曾萬年又到了三年外任期滿的時候,卻恰好他患了多年心疾的老母親突然發病而不省人事!

曾萬年害怕母親一死,自己要丁憂三年,到時別說調任回洛陽,連江州的差事也要擱淺了!

因此,他不知怎麼聽信了一個遊方道人的話,很是折騰了一番,險些淪為全江州人的笑柄。她在江州怡紅院裏時,教她詩書的女先生還曾譏諷過他枉為一方知府,所以她才會印象深刻。

司馬勵聞言也點了點頭道:“怪不得我略施小計,曾萬年便如此著急的同我趕回來。”

攸寧不由微微勾起唇角道:“司馬公子是不是故意告訴曾萬年,有人欲向將軍圖謀不軌?”

司馬勵亦笑道:“趙小姐果然冰雪聰明,我隻是告訴他最近在家父的湯藥中發現了劇毒之物,進而將整個驛館戒嚴,他便十分惶恐的要跟著我來這一趟。”

攸寧也道:“他一來怕將軍在驛館期間再出什麼事,二來是害怕自己無意間上了別人的當,貿然將將軍收留的民間女子認作女飛賊,被人借此攀扯上將軍,到時候一個不好,自己騎虎難下……果然是常年混跡官場之人,奸猾的很!這樣的人龐家自然也不願相信!”

司馬勵當即道:“如果隻是個齊如海,事情就好辦多了,隻要稍加震懾,他便不敢再輕舉妄動!”

攸寧也點了點頭,通過出手教訓齊如海而給龐家一個下馬威最是直接有效,能把主意打到這種兩麵三刀的小人身上,看來龐家現在也是黔驢技窮了……

不過,這麼一來,她倒是又想起另一件事。

攸寧想了想,問道:“贖攸寧冒昧,司馬公子可曾想過除了龐家,也許加害令尊的還另有其人?”

司馬勵聞言立即肅容道:“趙小姐也看出來了?家父和在下確實曾懷疑過!”

攸寧便又道:“也許今日龐煜退而求其次選擇齊如海,便說明那背後與龐家勾結之人恐怕身份非凡,所以龐家在拉攏人選時才萬分謹慎,不肯輕易授人以柄。”

司馬勵略一思量道:“我與父親之前也曾細想過,能讓龐家甘願為其如此效力之人恐怕身份不凡,我父親又平素一心用在驅敵平亂上,與朝廷中的官員大多是點頭之交,莫說得罪過什麼人,便是素日往來的機會也不多……”

攸寧看著司馬勵,想起在前世金陵妓館時聽到的有關司馬家的傳聞。

周成君原本對司馬延甚是倚重,卻在一夜之間將其奪爵問斬,對外的罪名並不是如同誅殺其他功臣時的心懷異己,而是宣稱司馬延當年在信州平亂時冒領屬下軍功,明眼人一看就是欲加之罪。

當時也有人很隱晦的提起,司馬延被降罪,是因為他牽扯進曆代皇家最忌諱的皇子爭儲之中。從之後的許多傳聞來看,她認為原因可能真的在此。

司馬延為人忠厚耿直、聲望極高,且又不是輕易隨波逐流之人,被哪位皇子暗地裏拉攏不成便懷恨在心、進而借皇上之手將其除掉也不是不可能。